陈羽宗:“……”
……
米绪倒了三辆车才赶到目的地,急急先换上衣服,戴头套前,米绪先打了个电话。
“大米,你来得及吗?”那头的人问他。
米绪喘气:“丫的大早上发我消息要我来顶缺,幸好赶上了,葛妈你那边呢?”
葛晓霖点头:“我也到餐厅了,你别急,上午反正没课。”
米绪:“那你今天替我的班,我改明儿再还你。”
葛晓霖:“没事儿,不过……你这样两头跑吃不吃得消啊,你要缺钱我其实有,虽然不多。”
米绪:“这不是钱的事儿,哎,你不用操心,我这儿其实挺轻松的,商业街上本来就到处都是逞能的款爷,身边女朋友三两句一忽悠就掏钱了,我乐得自在。”
话刚说完,一旁就有人递上了一张红票,米绪抬头望去,就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不远处,米绪一惊,连滚带爬地直往后台窜。
“怎么了?”葛晓霖在那头听着动静也跟着吓了一跳。
米绪待寻到安身处,这才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脱口道:“你不知道我刚看到谁了,那丫出手依旧阔绰,手臂上还吊了一个新的小情……”
话说一半忽觉不对,忙打住了,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葛晓霖显然明白他在说谁,默然了一会儿道:“嗯,他看见你了吗?”
米绪觉得葛妈嗓音淡定,一点不自然都没有,应该是……真没什么事儿了吧,不过嘴里还是斟酌着说:“应该没吧,我都穿成这样了他还认得出这眼也太毒了……”
葛晓霖:“嗯,那你小心点,如果真不小心让他知道了,你……我去替你跟他说一声儿,他应该不会说出去。”
“哪能啊,就这么点儿破事,不需要动用你,你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后勤就好了,待大功告成那一日,兄弟请你吃饭。”
“好。”
挂上电话,米绪又等了一会儿,待确认真没异常了,这才戴上头套走了出去。
又是一天的忙活,等回到宿舍,米绪就觉自己的脑袋跟脸盆一样大,脚下还按了两个轮子,飘着就进来了。
勉强洗了个囫囵澡,米绪出来时悄悄把沾着酸菜味的衣服团吧团吧塞到了自己的床下,这才翻身上了陈羽宗的床。
陈羽宗靠在床头瞥了米绪一眼,什么都没说,只给他掀了被子。
米绪嘿嘿一笑,返身钻了进去,贴着墙打了个哈欠:“你还没睡啊。”
陈羽宗:“嗯,有点事。”
米绪:“我也是,刚面条儿喊我呢,要跟我交流下最近的市场动向,不去不行啊……”
陈羽宗:“……下午不是环境保护的课?”
米绪张大的嘴听着这话不禁一怔,下颚骨发出咔咔两声。
“喜……喜啦……”
陈羽宗伸手在他下巴处揉了揉,米绪这才勉力闭上嘴,忙纠正道:“我是说,上了,上了。”
“没带书?”陈羽宗又问。
米绪瞥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教材:“哦、今天是课外活动,课外的。”
陈羽宗颔首。
米绪又观察了对方一会儿,见他游走在速写本上的动作依旧流畅,慢慢放下了心。
他瘫在枕头上看着陈羽宗手里的钢笔,宝蓝色的笔身,随着手势的反转能瞧到上头隐约闪出的暗纹,很漂亮很精致,哪怕笔握处已有磨损,却依旧能猜得出这笔初时的价值不凡,有过曾经的那段渊源,米绪对它印象很深。
“念旧是美德。”米绪深沉地感叹道。
陈羽宗顺着他的视线,继而点头:“用习惯了。”
米绪表示理解:“有时候用得舒心用得有感情最重要,就好像我那几双袜子,跟了我这么多年,感情多深厚啊,哪是说换就换说洗就洗的呢,万一洗坏了没处陪去怎么办,对不对……”
陈羽宗:“……”
瞧着米绪慢慢合上的眼,待对方的呼吸也均匀下来后,陈羽宗这才小心地下了床,先从浴室拿了毛巾给米绪把半干不干地头发都擦干净,然后挖出他藏在床下的脏衣服放到洗衣篮里明日备洗,接着再上了床,给对方掖好被子后才躺下。
关灯,入睡。
☆、你等着吧。
果然人不能胡乱吹牛,上次还给陈羽宗说环境保护的课改到了室外,最近社院的几堂课就全往外头跑,偏偏地点还远在郊区,米绪每次都要横跨大半个u市,从一些城乡结合部再赶回打工的所在地,市中心,别提多遭罪了。
今天也是,这一路脚打后脑勺,恨不得把田里犁地的小车都牵上,让那老牛拉着跑,只是最后到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被负责的组长念了一顿。
米绪只有陪着笑脸急忙换衣裳上台,这一站就到了傍晚,饭点的时候才终于轮到偷个懒。米绪是真累了,外套里头这一身的虚汗跟洗桑拿似的,连一旁几天下来已是熟识的小伙伴都看不下去了。
“我还差一台手机弄出去就可以下班,你这儿有点多,估计今天搞定是不可能的了。”
米绪嘿嘿笑着抹头上的汗,乐观道:“不多,今儿是周末,我努把力说不定就行了,事在人为嘛。”
小伙伴觉得他挺逞能的,于是也没多说,只点点头,径自扒着碗里一荤一素的盒饭。
米绪却难得有点吃不下,闻着那冷油的滋味莫名的倒胃口,但想着一会儿还要体力支撑,于是硬拿着筷子把东西塞下去了。
勉强算吃完了饭,米绪看看手机,陈羽宗没来消息,自己出门时跟他说课外小组有活动,不知道他信了没。米绪自己也觉得这一天两三回老拿各种借口搪塞肯定要引起对方怀疑,大城草又是那么精明一人,但是米绪也没法子,时间紧张,局势困难,要达成目标总要冒点风险,既然决定了他现在只有一门心思做到底才不枉辛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