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谢琳琅倒底知道多少!
谢琳琅的威胁她听得明白,若是不肯承认给周侧妃送药,便要将恭王殴打方孝儒之事传扬出去。谢琳琅也不见得会有证据,但是她不敢冒险!
东宫给慕王府的周侧妃送促孕的药,虽说于她的名声有损,但也可以推到奴才身上,她顶多是个监察无方之责,她此时惊慌之下还未曾想到插手皇子子嗣会对太子有何影响。是损些自己名声,还是传出去恭王殴打方孝儒,这个选择她几乎是瞬间就选好了。
她压抑着心中腾然而起的怒意,强笑道:“恭王得父皇亲自教习,自然极是尊师重道,方大人走时,恭王还赏了好些东西。父皇也是夸过恭王懂礼的。”
谢琳琅闻言淡淡道:“大嫂说的是,父皇常言以仁孝为本,恭王殿下知礼,也是大嫂教导得好。”
一副只等着太子妃开口的模样。
太子妃暗暗咬牙,此时倒要她上赶着来处罚房嬷嬷了!语气中不由得便带着股子怒气,对房嬷嬷喝道:“你竟敢插手慕王府的子嗣之事,可知罪有多大?”
房嬷嬷完全没能理解,方孝儒之事她并不知情,刚刚听太子妃和慕王妃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晌,她完全是云里雾里,明明半刻前太子妃还是保她的,才一会儿的功夫,竟就换了说法,她不禁急道:“娘娘,奴婢那药是给奴婢干女儿的,这不是娘娘的意思吗?”
太子妃生怕她慌乱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忙道:“你被慕王府当场拿住,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不成?来人!将房嬷嬷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这处罚不算十分重,好歹保住了房嬷嬷。
但房嬷嬷却不这般想,她在东宫耀武扬威了这许多年,在奴才们面前俨然就是主子脸,倘若挨了板子,她这一张老脸还要往哪里搁!眼看着就有两个婆子上来要拉扯她,立时就又急又臊的嚎:“娘娘这是要奴婢去死啊!奴婢一心只为娘娘着想,哪桩事不是尽心尽力在办?这功劳不全有,十桩好歹也能有一桩罢!就说去年白才人那桩事……”嚎着就要遥想当年。
太子妃霍地就站起来,怒道:“给本宫堵住她的嘴!你们都是死人不成?”
房嬷嬷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对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碍于她平时得脸面,这才不敢下手,此时听了太子妃的话,两个婆子立刻就下死手捂住她的嘴,心里不由得暗啐:“你也有今天!”推推搡搡的就拉扯了出去。
太子妃看着面含淡笑的谢琳琅,气得浑身发抖,却还要尽力保持着端庄模样,“弟妹看本宫这处置可好?”
谢琳琅笑道:“大嫂做事自然妥当。”既然她肯承了这个名儿,也就达到目的了。
回到王府,谢琳琅又顶着红肿的眼睛,去各个熟识的府里挨家串门子,像卫夫人成福郡主这类,看到她这番形容,少不得要问一问缘由,待清楚了始末,卫夫人是何等的精明,自不消谢琳琅开口,就主动着人出去散播了。
待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萧慕便去皇上面前告状。
皇上靠在铺了厚厚垫子的大圈椅里,他的身子已是每况愈下,虽然太医常配些补药给他服用,但他也知道那不过是让他面色看上去好些,于体内虚空并无多大益处。
殿里只在书案两侧的铜胎珐琅仙鹤上点着两盏羊角灯,皇上的脸恰隐在暗处,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将自己置于暗中,便是脸上露出疲累,别人也看不出。他静默了半晌,开口道:“太子也往其他官员后宅送了美女?”
李贵全躬身立着,闻言回道:“是。”
不止刚刚慕王说过,朝中各路言官也有风闻此事,并非无人上过折子。
皇上便不再说话,又过了良久,他才道:“太子还是太急躁了。”
第二日,各位曾收到太子送的美女的官员都收到了皇上的圣旨,凡无有诞育子女者,一概转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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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口风
杏儿被苏管事关起来后,周侧妃便一直惴惴不安。
她想起几年前她偷偷停了避子药那回,一连几个月都不曾见到王爷一面,又想起王妃曾赏的那顿板子,她怕这回也要挨上一顿,不由得急道:“杏儿不会把我们供出去吧?”
李妈妈看着头脑与世人都不同些的自家侧妃,简直想要扶额,杏儿是照水居的奴婢,做的事情自然是照水居的吩咐,她招与不招,在外人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却还得耐着声音道:“侧妃不要着急,此时该想的是如何求了太子妃娘娘,让娘娘保住侧妃才是正经!”
周侧妃愕然,“太子妃娘娘在东宫,如何能保我?”
她想不通。
也不用她想通。
辰时刚过,便有宫里的内相前来宣旨,王爷和王妃一道听宣。
萧慕送走了内相,圣旨内容便也就传到了照水居,周侧妃还在担忧萧慕会不会冷落于她,乍听到旨意,“嗷!”一声就晕了过去。
周侧妃被玉牒除名,又转赏太子一事,瞬间就传遍了王府,冯夫人还亲自过去照水居笑话了周侧妃一回。她回到自己的住处时,还甚是开怀,只是没坐下多久,就有个小丫头脸色苍白的急匆匆闯进来报,“王爷说夫人也是依太子的意思才被赐来王府的,让夫人与周侧妃一道,一道送去东宫伺候太子!”
太子如今人在苏州,得到消息,立时暴怒掀了案桌。他来江南已经数日,不但没能接手米粮及渔盐庶务,就连安-插自己的人手也十分困难。他处处受掣肘,本已是躁戾难安,如今京城又出了此事,朝中官员难免人心浮动。
简直是腹背受敌!
东宫愁云惨淡,慕王府里,谢琳琅却早已经在治办年事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按例王府上下的侧妃侍妾婆子丫鬟大小管事和小厮们都新做了两身过年穿的衣裳,又抬了两百两的碎金子,做了三百六十个小金锞子,留着赏人用,谢琳琅拣起一把瞧了,有福禄蝠纹的,笔锭如意的,八宝连春的,还有一些花朵样的,极是精致可爱。
门面挂牌又新油过,大红宫灯也依次挂上,颇有几分过年的喜气。
谢琳琅拣了块朱红色的妆花缎,预备着给萧慕裁件中衣,屋里地火龙烧得旺,窗边摆了一只白玉深雕的灯笼尊,里面斜插了支红梅,谢琳琅就伏在窗下的小几上,描着花样子。
碧桃刚端来两只阔口盘子,往里面盛了清水,放在桌子上,就听外头有小丫头在廊下唤:“碧桃姐姐!”
碧桃挑了帘子出去,只说了两句话就来回谢琳琅,“王妃娘娘,院子里的三等丫头青儿说赵侧妃身边的烟荷让她来传话,说是赵侧妃想给王妃娘娘请安。只是不知王妃得不得空,若是得空就进来,若是不得空就等王妃有空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