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有的时候比脑子还能记住更多东西,这浓郁的味道让她立马想起了之前骨拉端来的那碗补药。
就是当时让她皱眉的那种怪味!
黎雁九拍了拍她肩膀暗示她回神,自己先走了进去,在被翻地淩乱的房中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破落的门锁上,忽然眉头紧皱:「城主之前进来的时候房门也是锁着的?」
骨依点头:「是的,我不得已才命人将这锁砸开,才得以进来房里。没想到竟看到这副样子。」
黎雁九走到房中唯一的窗前用手稍稍比了比,忽然冷笑:「骨依城主,骨朵姑娘说不定是自己走出的。」
「什么?!」一道清脆带着些尖利的声音从回廊一头传来。
颜末嘴角一勾,循声看去。
唔,娇俏的骨拉小萝莉这怒发冲冠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骨拉!你怎么来了?阿爸一定会把你姐姐找回来,你小孩子家家的快回房去。」骨依怒目喝道。
「不是!」骨拉跺脚,焦急的样子是藏也藏不住,「阿九哥哥刚说的,我都听见了!姐姐怎么可能是自己出去的呢?」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颜末直直看尽骨拉眼里:「那骨拉小姐你说,你姐姐应该是怎么出去的呢?」
骨拉语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脸色并不好看。
黎雁九看了骨拉一眼,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敷衍:「大门从里面锁上了,唯一能出去的就是这扇窗,但是,这扇窗的大小最多也只容一人经过,就算是像骨拉姑娘这样娇小的体形估计都塞不下两个,别说是有力气将骨朵小姐劫走的人了。」
「这……」骨拉皱眉,「也有可能一个个过的呀!」
颜末瞥了她一眼:「有谁笨的会跟着绑他的人走?有心逃跑的话,趁这个时间呼救不是更好?」
骨拉不甘心:「那……坏人可以先把姐姐打晕了丢出去!」
跟在骨依城主身后的一个家仆动了动,犹豫地开口:「那个……二小姐……方才我们都去看过了,后面的确只有一道足迹,并没有被什么压过的痕迹,只是雪水化得快,分辨不出是不是大小姐的,不过的确只有一道足迹……」
骨拉终於无话可说,只要扯了扯一脸肃穆的骨依城主的袖子:「阿爸,但是姐姐没有理由这样吓我们啊!」
骨依摸了摸她的脑袋,走进黎雁九:「黎少主,虽然您这么说,但是我的大女儿平日十分乖巧,我还是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出走……」
颜末耸了耸鼻子,忽然故作惊讶:「骨依城主,这房间里好像有股怪味。」
她就不信这味道只有她一个人能味到。
骨依有些疑惑地看了黎雁九一眼,答道:「骨朵是天分极高的蛊师,平日里不仅钻研蛊术,对草药也是十分精通,所以屋子里也常有些草药味道。」
黎雁九被颜末这一提醒,遂追问:「这是什么草药的味道?」
骨依还没回答,骨拉小姑娘瞅着自己的脚尖闷闷地出了声:「七夜」
骨依面上一怔:「骨拉,你……你怎么知道七夜?」
七夜并不是南疆的草药,盛产於西域,蛊城中鲜少能见到,他的这个女儿并不精通药理,会知晓这味药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我……之前给她的那晚补药,」骨拉不情愿地指指颜末,「我让姐姐再加些东西,姐姐帮我加了这位药在里面。但是姐姐帮我加的是晒干的七夜,并没有毒性的。」
啊哈,再加一点东西么~其实是想加毒药吧~颜末虽然没见过七夜的模样,但翻的医术残本多了,也知道这玩意新鲜的时候可是有毒的。估计那骨朵怕自己妹子惹事,最后还是敷衍敷衍只放了干七夜吧。
若不是现在得端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颜末真想把这只刁蛮的小萝莉丢出去。
不过这时候比起教训不乖的小姑娘,捉回行踪诡异的大姑娘更让她有兴趣,颜末拦住脸色阴沉的黎雁九,故作小鸟依人状倚在他身上,装似随口说着:「骨朵姐姐房中都是这味药的味道,想必常常去药铺,说不定卖这味药的铺子里有人见过她也不一定?」
骨拉一下子也变了脸色,骨依城主深呼了口气:「这七夜,蛊城中并不多见……」
偏偏有傻乎乎的家仆不懂得察言观色,不假思索:「前几天大小姐说,西街前几天新来了个降头师傅,说是西域来的,那边有不少好药材……还让我去拿过这味药。刚刚我一下子还没想起来。」
颜末与黎雁九对视一眼。
降头师?这邪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