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虽说是霍潜的孩子,不至于被天劫劈成粉末。但是他也不是纯粹的仙君,定然会在天劫中受伤。
那一刻为人父母的绝望是剖心刺骨的。
——没有人能救我的孩子,没有人能在他有难时救他一把!他为什么要步我的后尘!我为什么要离开,让他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
如今看到崽崽安然无恙在白止身边,便又是另一种极端。仿佛久居冰窖饥寒交迫的人骤然见了天日,被塞了一杯温温的牛奶。以至于他站在白止面前,都不好意思做出过于冷漠的样子。抱孩子扭扭捏捏走到白止面前,温和有礼的模样,躬身:“羌活都跟我说了,谢爹爹冒死救我的孩儿。”
白止板着脸,极其尴尬,一言不发,脑内激荡:我原来以为那是你……我少活几百年也没关系,这算不得什么值得你记挂的事……霍糖又砸吧嘴了,是不是该提醒他把崽子抱到家里喂奶……我要怎么叫他……
最后还是霍潜把自己的妻儿带进屋,喂了一大瓶羊奶。他来山上时早就把两个屋子的布局摸得门儿清,熟门熟路带小太子糖去院子里吃奶陪他玩闹。糯糯便留在屋里边和白止说话。糯糯对歧山没有多少留恋,预备在这里扫个墓过一夜,第二天就会走。
白止听闻这个行程也不是很错愕,招呼他来一起收拾崽崽的用品。
小崽子在这边呆了一个月,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半个屋子都是他的各种小玩意儿。糯糯拾掇一堆的木蜻蜓、小毛线球、亮闪闪的小河灯和五花八门的毛线打的小发卡,心中颇有些酸闷:“爹,原来你会做这么多小玩意。”
他记忆中自己是不曾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