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潜大掌拍拍路千里的背,眼里皆是调侃的意味:路柏当初选他当宗主却不选你还是很有道理的,你看他之前被你抵着脖子,还不是比你先一步幡然醒悟么。他和你一样暴躁轻狂,但他终究比你能弯得下腰来挑大梁。
既然是你两皆有心不叫此事恶化,纵使现在都是冷面菩萨也不至于走到绝境。我来这一遭也不至于毫无用处。
他推着路千里进门,取出乾坤铃,从里头掏出了一卷又一卷的数不清的卷轴。他方与归不觉商量之时,本是准备了一大堆斡旋的话想要替哑巴了的路千里说。可临出门抓路千里又改变了主意。
外人的口舌终究是苍白,满溢着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的无力感。
要想叫路千里和易欢各退一步握手言和,收拾好风雨飘摇的合欢宗,还是要至亲之人的告诫更为适合。可但凡易欢身边有一贤人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他便不能能被撺掇着与路千里对峙,引得一帮豺狼虎豹座山观虎斗,勤等着他两中间死上一个。但凡路千里是个虚心听训的,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犯禁。
至亲之人,从何处找?
霍潜将卷轴一一排开,一挥手便叫它们悬于四周,一卷又一卷的字帖密密麻麻遮住了墙面与大部分的墙面窗扉。将三人包裹在室内。路千里先前被归不觉一顿痛骂,连带着在霍潜面前也没有心情多话多问。就闷闷地就等着霍潜替他开口。乍一见他只拿出一堆字帖还颇为纳罕。易欢也一脸不解相。
霍潜不多话,两指捏齐打了个响指。卷轴上的绑带应声落下,露出卷轴里边的内容。合欢宗唯一的宗主和合欢宗唯一滞留在修仙界的仙君皆僵直了身子,露出了汗颜的局促模样。
这卷轴里头不是多么精致的画作也不是名家的书法,更不是修行之人见惯用惯了的心法口诀。那是飘逸灵动的行文字帖,皆出自一人之手。上头是满满当当的红印子,皆盖有一人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