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真好几次都想把饭碗敲在杨槿的脑袋上,告诉他别说话了,又碍于木樨在场,还是不要杀生的好。
幸亏李韫吃完饭没有再提什么事,老实走了,不然他连这刻也不得闲。
荣真举着布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合着眼,直接躺倒在了木樨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门吱呦一声开了,木樨跳了进来。
木樨一看荣真躺在自己床上,咧开嘴笑了下,便走过来,把荣真手里的布偶夺了回来。
荣真顺着他的力气,把布偶还给他,却还是不想坐起来,眼睛半睁不睁,问,“都收拾好了。”
木樨抱着小木偶,点点头。
荣真拿余光瞟他,“你怎么很开心似的?”
木樨扶了扶自己的嘴角,这么明显的吗?
“我要去南境了,”荣真叹了口气,“你还开心?”
木樨一愣,踢了靴子跳上床,蹲在荣真的侧边,拿手比划,“你不带我去吗?”
“你想去啊?”荣真笑意上扬。
“我想跟你去。”
其实荣真也知道木樨这话没多余的意思,但就是忍不住心里的暖意,他抬起胳膊,食指中指夹住木樨脸颊上的肉,拧了一下,“就算会有危险也愿意跟我去?”
那更刺激了!
荣真一看木樨冒光的眼睛就明白这小子根本没把危险当回事,他坐起身来,靠着墙,静静地看着木樨,“也好,你也没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木樨连连点头,一屁股坐下来,脚伸到荣真前面,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坐着。
荣真突然弯下身子,拽住木樨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木樨,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木樨的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拥住荣真的身子,在荣真的背后拍了一拍。
荣真鼻中泛起酸意。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信号。
七年了,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荣真接到家族覆灭的消息的时候不过十几岁,是个少年,木樨更是个孩子。
偌大的荣国府,只剩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这是他们互相取暖的方式。
荣真那时候身体不好,加上处理朝政的事,精神衰弱,常常做噩梦。
他又是个要强的人,从不在别人面前泄露出自己的脆弱。
但是木樨和他的默契不同常人,他虽不明白荣真究竟为了什么事心烦,但却明白荣真的难过,这像是他的本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