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楚溪便走了进来,他身材纤瘦,面色发白,步伐虚浮,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先向荣真行了一礼,道了句,“公爷久等了。”
“没关系,”荣真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平南王府那边有信吗?”
“有,”楚溪喘口气都感觉能把半条命喘下去,他从长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他们昨天送过来的。”
荣真接过,拆了信看了看,“我以为他们能把那些难民都看住的,谁知道还是跑出来了一个,而且运气也够好,一告状直接就撞到丞相府里了。”
“丞相怎么说?”楚溪看荣真向自己做了个手势,便顺从地坐到了荣真对面的椅子上。
荣真一边飞速掠过信中内容,一边答,“还能说什么,就那些天下为重的废话。”
“平南王爷把粮草都调到了军营里,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上万人饿死,实在过分。”楚溪是个苦命人,可他毕竟要帮荣真做事,这些话也只能嘴上说说。
“嗯,”荣真把信折了起来,“还打算让我拨笔巨款给他购置军备,更过分。”
楚溪看着荣真,“那您要怎么做?”
“按他说的做呗,不过这次要多点好处费,”荣真笑道,“这几日我府里事多,没来看你,你的病怎么样?”
楚溪看荣真关心自己,垂下头,语气里虽自暴自弃,但却有些撒娇的意味,“就还是那个样子,要死不活的。”
“你这态度就不对,”荣真令斟了杯茶,推到楚溪面前,耐心道,“自己都没信心能活,大夫开灵丹妙药给你都没用。”
“我懂的。”楚溪的指尖捧着茶杯的杯沿,却始终没有端起来。
“别的事情还有吗?”荣真又问。
“槿公子来过,问我你有没有帮他办成那事。”
“办妥了,”荣真提到这事便摇摇头,“你说他闹个什么劲,明明在他爹手底下吃香的喝辣的,非要到我户部做什么,成心找人欺负他吗?”
“槿公子年纪太轻,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是可以理解的。”
“你倒是理解他,你不理解理解我,又被杨贤那老顽固看成耍阴谋诡计了。”
楚溪听着荣真这有些孩子气的话,轻轻笑了,“但是公爷您看着心情倒是不错啊。”
“可不是不错,有那小子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倒不怕找不到乐子了。”
楚溪的眼神一滞,微微抬头,看到荣真脸上的笑,也跟着笑了,“您说的也是。”
“哦对了,你要是最近太辛苦,我便同管事的人讲一句,让他别再让你接客了。”
“别,”楚溪马上拦着荣真的下一句话,“不接客,我也就不能帮您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