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搜索,很快发现萧有望。
他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夜傅铭觉得整个人更懵了,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看向萧有望,“萧有望,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声的。
如果是救他的驾,那应该是对付苏梁浅他们,而不是将刀架在他的人的脖子上。
皇上?哪个皇上?
本来,夜傅铭看到苏梁浅,心里就已经生出了怯意,这样的变故,更让他有些乱了手脚。
夜傅铭是背对着金龙宝座的,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被他放在龙椅上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站了起来。
夜傅铭捉狂,抬脚,就要走下台阶,底下两边站着的官员,脸色突然剧变,纷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傅铭压根就没往庆帝会醒过来那方面想,他见那些人俯首称臣,以为是对自己,那种被人跪拜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美妙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
夜傅铭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平”
“孽子,给我跪下!”
夜傅铭正要道平身,身后突然发出的怒喝声,让他吓了一跳,他似恍然大悟般,猛地转身,因为就站在台阶上,这突然的动作的转身,让他重心不稳,差点摔到殿下,不过夜傅铭算是快的,很快稳住,但还是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就见昏迷了许久的庆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发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利刃一般,仿佛要将他凌迟。
事情急转而下,夜傅铭整个人就好像坐过山车似的,痴痴呆呆的,都傻眼了。
良久,他抬着手,似见鬼般的指着庆帝,哆嗦着喃喃道:“你,你怎么会?你不是已经?”
夜傅铭现在根本就没有冷静理智可言,意识完全就是混沌的,出口的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
他随后看向胡公公,大叫了声,“胡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置信,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可能,这不可能。
崩溃二字,完全形容不出夜傅铭此刻的情绪。
胡公公手上依旧拿着圣旨,朝着庆帝的方向跪下,凛然道:“皇上对奴才有恩,奴才就是再大逆不道,也不会听从七皇子的摆布,做出要皇上性命的事。七皇子,奴才跟随皇上数十年,你太低估奴才的忠诚了!”
胡公公借机表忠心,将全部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夜傅铭身上。
“孽子!”
庆帝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死死的盯着夜傅铭,想到他竟然要害自己的性命篡夺皇位,就这样骂他几句根本就不能解气,抬腿就给了夜傅铭一脚。
夜傅铭本来就跪在台阶上,重心不稳,一下被踹滚了下去。
夜傅铭倒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一个个人,人都是晕眩的,恍恍惚惚的,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他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夜傅铭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苦心经营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在不久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本来很快就可以登基称帝了,但是现在,他汲汲经营的所有,都化成了泡影,他一无所有。
不不不,比那样的结果还要糟糕,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夜傅铭趴在地上,内心是极致的痛苦,让他都不能回味之前那种美好的心情,怎么就那么短暂?
夜傅铭不甘心,他不甘心,除了不甘心,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让他产生了更深浓的恐惧。
不不不,他要当皇帝,他一定要当上皇帝,他不要再被人耻笑,不要再被人瞧不起,他不要那样活着。
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苏梁浅看着痛苦到脸都变形的夜傅铭,心中生出了快感。
夜傅铭,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现在体会到了吗?
这就是报应,是你应该承受的!
苏梁浅又是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庆帝,微微的笑道:“皇上醒的还真是时候。”
她一脸乖顺,天真又烂漫,仿佛是发自内心的替庆帝高兴,却让庆帝的脸一僵。
夜傅铭在这时候大笑起来,那笑声,一如苏梁浅对庆帝的心情,充满了讥讽。
“当然了,在事情没有明朗前,他怎么会醒?他怎么能醒?万一危及自己的性命了怎么办?现在情况明了,他可以逞皇上的威风了,自然就能醒了!我的这个父皇,你们的好皇帝,他可是怕死的很!”
夜傅铭毫不留情,替苏梁浅戳穿真相。
苏梁浅看了夜傅铭一眼,夜傅铭的视线和注意力都聚集在庆帝身上,他的瞳孔剧烈的张缩着,眼神有些涣散,是那种恍惚的涣散,就好像魔怔了似的,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某个情绪里面。
庆帝看着夜傅铭,父子两的眼神,一样的阴沉,而此刻,庆帝迸射出的也是骇人阴森的冷光,饱含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