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母亲嫁妆里面的东西完整无缺,我自然呢,也会将属于妹妹的这些心思的东西物归原主,但要缺了什么,你们当然应该赔偿!”
苏倾楣听到这话,简直想哭。
萧燕前段时间,一直在整理沈清剩下的嫁妆,她太清楚,如果苏梁浅索要赔偿,她屋子里的东西,必然没一件会再属于自己。
苏梁浅这哪里是在要回嫁妆,她简直就是在喝她的血,要她的命啊。
苏梁浅话落,又继续道:“这么多的东西,怕是正厅的院子都装不下,确定已经是我母亲嫁妆里面的东西,先搬回琉浅苑,放在藏书阁,还有,二小姐柜子里面的东西就不要再动了!”
苏梁浅吩咐完,见苏倾楣竟然回身趴到梳妆台上,将那些东西护在怀里,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
苏倾楣这般在意,她要回来才有成就感,不然,她费了这样大的心思,甚至要被扣上不孝的罪名,苏倾楣不痛不痒的,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苏梁浅看着完全失态的苏倾楣,往她的方向又走了两步,“我答应过大妹妹的,不会问你要回百色缎制成的衣裳,我百色缎都舍得了,其他的衣裳,我自然更不会和你计较了,这也算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苏倾楣咬着唇,往苏梁浅的方向看了眼,冲她道:“苏梁浅,你少假惺惺,恶心,你简直恶心!”
那东西,苏梁浅是没要回去,但对她来说,也完全失了意义,她不能穿,也不会穿,而且因为朝春宴的事,百色缎的事情也传开了,她也不能当银子。
相比于苏倾楣的气恼,苏梁浅对这样的怒骂,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苏倾楣骂的并不是她。
“大妹妹,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这样抱着也没用!”
苏梁浅似好心的提醒了句,每个字,每句话,都仿佛是有针对性的在苏倾楣鲜血淋漓的伤口撒盐。
“既然大妹妹不领情,那,你们将衣柜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什么我的东西?”
苏梁浅扭头,看着之前被苏倾楣说成是卑贱的两个丫鬟道。
那两个丫鬟,就在衣柜边上,听了苏梁浅的话,先是愣了愣,随后两人齐齐将衣柜打开。
苏倾楣看她们打开衣柜,手碰上她的衣服,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凝固了燃烧,燃烧了又凝固,如此来回往复几次的血液,一下冲到了头顶。
苏倾楣仿佛魔怔发疯了般,抱着首饰的她,在桌上摸了摸,拿起一个金簪,猛地起身,将尖厉的一端,对着嘲笑奚落她的苏梁浅的脸,刺了过去。
“苏梁浅,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的眼神,是凶恶的,口气更是,有种用言语难以形容的狠意,一副要毁了苏梁浅,将她置于死地的架势。
她握着金簪的手,很是用力握住了拳头,那样子,一看就是用了很大力气的。
苏梁浅几乎就站在苏倾楣的身侧,两人距离极近,苏倾楣几乎一起身,手往前推,手上的金簪,就能够着苏梁浅。
对苏倾楣这突然的举动,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同时脸上还有惊诧。
虽然苏倾楣先前的情绪失控,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想到,那样端庄自持的一个人,居然会像个疯子似的用簪子害人,那口气,还有说的话,活脱脱的就是个怨妇。
“小姐,小心!”
苏梁浅也略感意外,一次次进步这么大的苏倾楣,竟然什么都不顾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行凶。
这就是不能容忍的底线了吗?
苏倾楣的动作快,苏梁浅的反应更快,她头向一侧扭去,身体也正准备往边上挪去躲开,同时给苏倾楣补上一脚的时候,忽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刚好就是她倒去的方向。
因为惯性,苏梁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几乎整个朝那边栽去,要不是她有功夫底子,反应又极度的敏捷,脑袋几乎要撞到在地上。
苏梁浅的手,扶住梳妆台,因为有些大力,梳妆台都有轻微的晃动,她堪堪稳住身体,就看到同样因为前倾惯性的苏倾楣,向前摔在了地上,她手中的金簪,刚好刺到了先前被她推倒在地上的秋葵的胳膊上。
金簪锋利,苏倾楣的力气更加不小,秋葵碧色的衣裳,很快有血晕染了出来,一大片都被染红。
苏倾楣的手,还没从金簪拿开,手心手背也都是血,还有衣裳也是,她震惊的看着痛的惊呼面色一瞬间苍白的秋葵,似是有几分清醒了,少了之前的癫狂,她自己也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像是在后怕不安。
她刚当着众人的面,对苏梁浅做这样的事,完全就是被她给逼的失去了理智,不能思考了,只想杀了她,一心想杀了她泄恨的那种,是冲动为之的。
要刺中苏梁浅便也就算了,但现在受伤的,只是她身边的虾兵蟹将,苏倾楣满心懊悔,简直是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姐,您没事吧?”
秋灵最先跑到苏梁浅身侧,询问她的情况。
一直到秋灵跑到苏梁浅身前开口,李嬷嬷才如梦初醒,跑到苏倾楣身前,查看她的情况。
苏倾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紧咬着嘴唇,仿佛都要哭出声来了一般,李嬷嬷按了按她的手,很是用力,想要用这种方式安抚,同时召回苏倾楣的理智。
苏倾楣坐在地上,哭声都要溢出来了,抬头看到苏梁浅,她完好无缺,仪态淡然从容,目光正扫向她身侧的秋葵,那明澈的眼神,很深很沉,就像是席卷着的漩涡,仿佛能将人卷进去。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这个样子,仿佛不会慌乱。
“去看看秋葵怎么样了。”
秋灵转而走到秋葵的身侧,关心问道:“秋葵,你怎么样?”
秋葵半躺在地上,身上的其他地方也被手上的伤给染红了,她睁开着眼睛,以一种痛苦的方式眯着,额头喷汗,脸色苍白,嘴唇和脸同色,仿佛极是痛苦,对着秋灵摇了摇头。
秋灵看向苏梁浅,道:“小姐,我先给她的伤口止血。”
秋灵话落,将秋葵胳膊的衣裳扯掉,随后又将苏倾楣插在她胳膊上的金簪拔了出来,她随身就带了药,撒了些药粉在秋葵的伤口包扎,很快就止住了血。
一系列的动作,如流云流水,干脆又利落,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熟练的。
秋葵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痛的嗷嗷的叫,脸色已经不是用苍白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苏梁浅看了眼已经被秋灵处理好伤口的秋葵,挑了个和秋葵关系还不错的一个丫鬟道:“你去找个担架来,送秋葵回去,好好照顾。”
苏梁浅话落,又找了两个力气挺大的嬷嬷,让她们将秋葵抬回去,然后找大夫再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