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还在云州,还没被劫持,沈大哥祖母他们都活着,她也还没遇见夜傅铭,没给他生孩子,也没有被毁容。
苏梁浅这样想着,竟不由的轻笑出声,而争论的几个人在听到她的笑声后,齐齐将目光移到苏梁浅身上,桂嬷嬷是一脸担忧,而杜嬷嬷连嬷嬷则是诧异,随后觉得苏梁浅肯定是被刺激的。
苏梁浅敛了笑,坐了起来,一旁的茯苓见状,忙上前伺候,让她坐舒服些,苏梁浅垂着眼睑,顺从道:“既然这门婚事让父亲和整个侍郎府为难,那我退了便是。”
上辈子太子非但没登上大宝,还不得善终,而太子妃和太子妃一族也被他所累,斩的斩,流放的流放,没一个有好下场。
在场的其他人自是不知道这些,全都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梁浅,杜嬷嬷直接脱口问道:“就这样?你知道太子妃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要苏梁浅乡巴佬不知道太子妃之位的意义也就算了,但是连嬷嬷之前可是特意解释说明了一番的,夫人和小姐因为这门婚事,都羡慕嫉妒死苏梁浅了。
这些年,夫人为了能让这门婚事换成倾楣小姐,不知费了多少气力,不过苏家的门第太低,最后还是没成功,她只有退而求其次,让苏梁浅也做不成太子妃,这样,倾楣小姐也就能有机会了。
连嬷嬷为什么解释这么多,这也是夫人的意思,为的就是激起苏梁浅的不满,最好是大闹耍泼,若老爷和老夫人知道,更觉得她不识大体,让她彻底沦为弃子。
“我愿意退婚,嬷嬷好像不怎么高兴。”
苏梁浅面露疑惑,杜嬷嬷却被她眼中的讥讽惊到,心虚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连嬷嬷咽了咽口水,“年关将至,老夫人老爷盼小姐心切,夫人再三交代,务必在今年年前接回小姐,一家人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过年,小姐早些回去,可以自己挑选一些漂亮的首饰,夫人还说要给小姐量身定制新衣,师傅都找好了,是京城顶顶好的绣娘。”
“我身子尚且不适”
苏梁浅话未说完,便低身咳嗽起来,桂嬷嬷不悦的看着连嬷嬷杜嬷嬷,冷着脸道:“云州到京城,路途遥遥且颠簸,小姐这个样子,如何动身?”
杜嬷嬷想到萧燕的叮嘱,不满道:“难道要让老爷和老太太等吗?”
“若依你们安排,小姐要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们谁负责?你们能担负的起那个责任吗?”桂嬷嬷忍无可忍,声音重了重,强势问道。
杜嬷嬷被堵的无话,连嬷嬷也不敢接。
虽然她们都很希望苏梁浅出点什么事,但她真要出了什么事,她们有十条命也不够赔,还会牵累家人。
连嬷嬷迟疑了片刻,“小姐且定个时间,老奴也好让人给老夫人捎信回去。”
苏梁浅背靠着窗,闭目道:“这几日我会好好休养,过几日再说,会在年前赶回侍郎府。”
距离过年还有四十余天,从云州到京城,乘坐马车赶路的话五日应该能到,最多七天,她的时间,还是很充盈的。
老天有眼,不但让她重活一世,还让她回到了她人生所有的悲剧没发生前,还是最美好的时候,她定要扭转自己的命运,保护好亲人,不留遗憾。
至于那些蛇蝎豺狼,当然是让他们血债血偿了,送他们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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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由她说了算
连嬷嬷和杜嬷嬷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梁浅桂嬷嬷还有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桂嬷嬷给苏梁浅倒了杯热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小姐身子不适,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苏梁浅确实口渴了,接过水喝了,摇头道:“我身体什么状况,嬷嬷您还不知道吗?”她虽是早产,但自幼跟着沈大哥习武,沈大哥不在,也不曾落下,身体比一般的闺中小姐都还要好。
桂嬷嬷当苏梁浅是不想回去退婚,恼火道:“什么以侍郎府的大局为重,我看就是有人见不得小姐好,故意使绊子呢!他们真当小姐背后无人不成,老夫人还在,这门婚事,只要小姐不想退,谁也干涉不了!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沈家,他们算什么东西!”
“老夫人老爷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这些年将小姐扔到云州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小姐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婚事,他们也要破坏,还是夫人对小姐好。”
插话的是跟着苏梁浅到云州的另外一个大丫鬟,名降香,和茯苓年龄相当,姿容却妍丽许多,贴身的衣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苏梁浅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似笑非笑,“你怎知夫人对我好?”
苏梁浅明澈的目光如镜,降香被看的莫名心虚,愣了愣,扯着僵硬的笑容道:“刚刚刚那嬷嬷不说了吗?是她求了老夫人和老爷,侍郎府才来人接我们的,还精心给小姐准备新衣裳头面,小姐若是不想退婚,回去后,多和她亲近,她肯定会帮小姐说情的。”
苏梁浅眯着眼,清冷的眼眸闪过寒光,面上却还是让人不设防的笑,“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出去跪着吧。”
苏梁浅的第一句话,让降香暗自窃喜,但在听到苏梁浅第二句话后,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不服气道:“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
不待苏梁浅发落,桂嬷嬷上前就给了降香一耳光,“小姐让你出去跪着就给我出去跪着,哪来那么多话?”
降香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委屈巴拉的看着苏梁浅,苏梁浅却不看她,降香抽了抽鼻子,不快道:“嬷嬷在别人那里吃了排头,做什么将气撒在我身上吗?”
降香话说完,哭着就跑出去了,苏梁浅又看向茯苓,“你觉得降香做的对吗?”
茯苓觉得苏梁浅自走水醒后,和之前判若两人,恭敬回道:“小姐是主,降香是奴,主子要发落奴才,不需要理由。”
苏梁浅轻摇了摇头,“这是其次,做下人的,最重要的是认清主子,忠心不二。”
茯苓尚未明白苏梁浅的意思,便听到她道:“告诉降香,须得跪满一个时辰才能起身。”
茯苓离开,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梁浅和桂嬷嬷二人,桂嬷嬷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梁浅,“小姐是怀疑降香有二心?”
苏梁浅性情温良,从不苛责下人,尤其是对从京城跟着她来云州的茯苓降香两个丫鬟,因降香会说话,在苏梁浅面前比茯苓还更得脸一些,但桂嬷嬷一直就不怎么喜欢,她这一巴掌,确实是有自己在气头上出气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降香居然帮着萧燕说话,让桂嬷嬷觉得她居心叵测。
“她若这个样子跟着我们回府,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嬷嬷多看着她点。”
上辈子,茯苓在回相府的路上,为保护她受辱而死,她对唯一剩下的降香更加亲厚,她就是像现在这样,帮着萧燕说话,处处挑唆她与苏克明还有荆国公府的关系。
最让苏梁浅不能容人的是,她和萧燕设计,当众污蔑沈大哥,说他们早已暗通款曲,哥哥看在她的面上,抬她做了贵妾,名声却毁了,如此她还不肯罢休,继续和萧燕联合,将沈家的后院弄的是乌烟瘴气,她到死也没能见到他娶妻生子。
现在看来,她已经被萧燕收买。
她和茯苓说那些,有点拨之意,上辈子她为护她而死,这辈子她定然也会护她周全,侍郎府就是个大染缸,人皆有欲,她不想她和降香一样被利所诱,生出反心,她不会心慈手软,但那样的结局,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小姐早该如此,姑娘的身份尊贵,将来的婆家更是贵不可言,容不得她们放肆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