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专注了,起码得伺候好那四个金外孙!”一想到武馆里竟有四个上皇外孙,不亚于镇宅神兽的东西,贾母气就不打一处来,有时候气狠了,都想破口大骂一句上皇老糊涂,可正因为此,却也不敢对武馆下手。
“武馆这事不急,”贾母意味深长露出了一抹微笑:“没什么用,开着玩便罢了,要是真有用,放心,自然会有人收拾武馆!”这两孽畜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动武?说句客气的话,都是老寿星找死!要是能一直从武,贾家为何要武转文?
别说忠顺王了,便是一直想要削减勋贵势力的当今都会对付他们!
哼!
贾母露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意来。
与此同时,被贾母惦记的贾珍倒是露出一抹惊讶来,将拜帖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啧啧了一声,读书人说话就是文雅。然后恭敬的次日哪里都不去,迎着难得有空来上门拜访的包勉。
包勉此行前来最为重要的自然是为了话本之事。也不婉转,开门见山的赞誉了话本:“此书虽然用词简单,但是故事却是高潮迭起,读来意犹未尽。字里行间也融入忠孝节义忠君爱国之念。不过你这些符号似句逗?尤其是这个长型的,似乎表示强烈情感之用?每逢读到此符号时,总觉胸腔也发费肺腑情绪激亢一二。”
听着包勉的赞誉,再看看人那毫不掩饰,浓浓的两黑眼圈,贾珍对于自己创作的升级流小说还是颇为满意的,自谦开口:“包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这的的确确是些句逗。虽说世有句逗,但大多藏于中,藏于文人大儒的肚腹之中,是编注诠释圣人经典所用。像此话本,不过是我写来自娱自乐的,倒是没那么严谨,所用的倒是我自己个胡诌的一套而已,就像人说话的时候,总会停顿吧,您看……”
包勉听着人解释“,”、“。”、“!”、“……”的用法,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时下的确有“标点符号”,但也只有有底蕴的文人世家会这一套,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囫囵吞枣,依靠着语气词,句式等来断句。若真是统一使用这些标点的话,也就不会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断句的争论了。
“贾先生有大才啊!”包勉发自肺腑感叹了一句:“若此法能够推广,也是造福百姓了。”
“包大人夸错人了,这句逗也是我偶遇一位游方人士所传。”贾珍道:“那是位高人,称义九年。但凡拜此人门下,需要苦学九年才能出山,我那时年幼压根不想受苦,更把人当做个骗子,现如今回想起来,真是错过!”
顿了顿,贾珍又道:“若是包大人您想推广自然也随您,但您确定要吗?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得罪那些文人世家的,再说还有那些迂腐穷酸,到时候您可是孤木难支。”
闻言,包勉虽心惊贾珍这话语透露出的通透,但更惊骇这骨子里透着的冷意。真真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那贾先生又为何将此法用于话本之中?”包勉眸光看向贾珍,问道:“而且包某不才,通读此话本之后,可否大胆揣测一二,难道不是献上?这话本内容虽是以贵府老祖宗为主进行改编创作,还隐匿了朝代,但是……”
抱拳朝东边遥遥示意,包勉道:“出现六次,每次都是画龙点睛之刻,恰到好处。”
一听这夸奖,贾珍倒是真心诚意收下了:“谢谢包大人赞誉了。我只不过是创作给自己,给蓉儿他们看,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在蜜罐里长大也不能忘记祖先创业的不易。想要给后人留下一个传说。”
他本来想直接写开国太、祖爷的,但是刚写三章呢,就把稿子烧了。一来,他自己把握不好古代人的度,写前朝帝王野史本朝都得防着那些遗老深究呢。哪怕说了是架空朝代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有心人利用,那分分钟便是文字狱了。故而思来想去,他便废掉了原先的大纲,改以宁国公贾演为男主,从农民逆袭成国公,也是很励志升级流的。
况且,这要是卖座,还可以写兄弟文《荣国公》。荣国公贾源非但战场逆袭,而且情场写起来也是很有爆点的。
“是吗?”包勉抿口茶,看眼说得认真无比的贾珍,不急不缓道:“那也就是说有些避讳错误之处也不用改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氛围瞬间有些尴尬。
在一片死寂中,包勉又缓缓开口,话语郑重无比:“你这书的用处,我不去管,但你需记得,当我同意帮你修改批注的时候,不是你所认为我心软好欺,而是信你能够改过自新,奉公守法走正道。故而,才愿意拼着一丝前途也许被你连累的风险来。”
闻言,贾珍难得心里沉甸甸的,感觉胸口堵着一块石头,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我当时真没想这那么多,包大人我只是周边缺少文人朋友,您比较熟,看起来……”
包勉直勾勾的看着贾珍,瞧着人似乎支支吾吾的模样,缓缓帮人补全,再一次诉说某个人的评价:“比较好欺负。”
“有那么点。”贾珍干笑了一声:“您是个好人。好人嘛总是心太软。”
“那是因为本官的行事准则与你不同。”包勉虽说不想澄清,但看在贾珍到底算知错就改的份上,还是道了一句:“你何时看我对罪犯心慈手软过?该杀的我绝不判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