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有一呆,然后凑近画仔细看了看,忽而怒道:“混账店铺,我就说他卖的画纸不好,当时还向我吹嘘,害我这张大作毁于一旦,真是岂有此理!”
李兴笑道:“钱先生,你现在似乎也没有证据。”
钱我有叹息一声:“本先生一向以理服人,既然没了证据,自然不会再向你讨要这这只狐狸。”他看了小雪一眼,小雪朝他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
钱我有也不在意,拉住李兴手,热情地说:“我这里,很少有人到,你既然来了,不如住上几日,让本先生略尽地主之宜。”
李兴还有事,哪有时间在这里空耗,连忙推辞。
钱我有却把脸一沉:“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的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瞧不起我”
李兴实在猜不透这位钱先生的真实身份,不过,在与其交谈过程中,颇觉得其为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所以内心中颇看重他,当下一笑:“我哪里敢瞧不起读书人,只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离开。”
钱我有盯了李兴一眼,似乎觉得强留别人,也是“岂有此理”的事情,于是放缓了语气,道:“不过,此地有一个规则,凡来之人,都要留诗词一首,你也不能例外。”
李兴一听,肚里暗笑,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知道的名诗名词可是不少,随便就能说一首。当下,他四下一看环境,问:“钱先生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怎会在此隐居”
这一问,似乎问到了钱我有的心痒之处,他叹息一声,作出一副清高之态,说道:“曾经立志考取功名,便忽有一日,本先生看破人情事故,以为人早晚一死,争这些做什么”
李兴点点头:“先生看破万丈红尘,倒让在下心中有一首诗。”
“哦快说!”钱我有像是个爱诗的人,立即问。
李兴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吟哦道:“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古来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然后笑问,“让先生见笑了。”
此为明朝唐寅所作桃花庵歌,李兴只是取其中四句。事实上,这四句念出来,因无前面词句铺垫,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不是李兴不想背出来,而是他只记得这四句。
不过,毕竟是名家手笔,听来也与众不同。
钱我有瞪大了眼睛,轻轻念了几遍,拍手赞叹:“好诗啊!好诗!作诗之人,必非凡流!”
李兴一呆,怎么他知道诗不是自己作的
果然,钱我有此时问李兴:“小兄弟,此诗是谁所作”
李兴脸皮再厚,也不能不承认了,干脆大方地道:“作诗之人,是一位古人,其来历已不可考。原诗其长,在下只记得这几句。”然后咳了一声,“在下才薄,并不懂作诗,只能借他人的诗凑数。”
钱我有叹道:“若能见一见此诗的作者,我愿折寿五百年。”
李兴翻翻白眼,心说你能活五百年吗
钱我有此时忽然打了个哈欠:“本先生困了,你去吧。”李兴一拱手:“钱先生,后会有期。”一溜烟出了茅屋,二度朝妖魔森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