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瑞眯着眼睛看,还是看不清楚是谁,这声音也不像是自己所熟悉的。
“是我。”那人走近了些,将他扶起来,端了碗水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喂到嘴边。
白怽!
秋瑞一把将他推开,白瓷碗碎了一地,水也洒了他一身。
“我不知道会这样。”白怽说,拿起角落里的一把扫帚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我再去给你倒一碗来。”
“不必。”秋瑞听见自己嗓子里吐出来的这两个字,嘶哑难听,比打磨钢铁的声音还要刺耳。
白怽顿了顿身形,眼底露出一丝失望,你果真是恨死了我吧。
他连续端了十碗水过来,秋瑞就打了十碗,每打一次,他就拿了扫帚来收拾干净,然后继续再端,直到秋瑞连将水打翻的力气也没有的时候,他便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进去。
“你伤口裂开了。”他看着秋瑞胸前缠着的白色绷带被血染红,皱了皱眉,取了些药来给他换上。
秋瑞将脸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听话,”白怽轻声安抚他,“好了才能找我报仇。”
秋瑞心里觉得好笑,找你报仇?怎么找?现今整个秋慈都掌控在你老子手里,我又算是什么?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去给你煮些白粥来。”白怽帮他换上药,缠了新的绷带,然后又将被角往里掖了掖。
秋瑞缓缓的往里蹭了蹭,看着墙。
白怽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呼吸困难,心痛难当。
“秋瑞,”白怽试探着叫他,“快些好,好了我便带你去找莲汐。”也许,这才是能让你生存下去的希望。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秋瑞嘴唇动了动,“你肯定知道。”
“嗯,”白怽点点头,然后才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又接了一句,“我知道。”终于是肯跟自己说话了,白怽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也要先将你的伤养好再说。
白怽转身去厨房煮粥,秋瑞四下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极其简陋的屋子里,光线昏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屋里只有他躺着的这一张木板床,狭窄而陈旧,却铺满了柔软的锦缎,被子里有一股好闻的阳光味道。远处有一张木桌,旁边放着最普通不过的长条板凳,方才白怽就是坐在那里。角落里除了一把扫帚,已经堆满了被他打破的白瓷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