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联军在渡河口一战击溃了郭援,并令其身受重伤,若不是郝昭在关键时刻引兵前来接应,救走了郭援,估计这位新任的河东郡守的性命今番便得交代在这了。
段煨,李堪,侯选三人也不追赶,只是在首战得胜之后,立刻命人报捷于后方的钟繇大军,一方面用此首绩提高联合军的士气,二来也是有意跟随军而来的马超显摆一下,也好出一口当初被其傲慢凌辱的恶气。
报捷书送出之后,三人连夜尽拔营寨,速渡河于北岸,休整了半日之后,三人兵马便即火速赶往河东,意欲乘此良机将此城一鼓作气而下。
关中联合军士气豪勇,反观河东郡这面,郭援胸部中箭,深受重伤,回到河东郡治所安邑之后,便只有躺在床上哼唧的份,剩下的一众副将如张晟、张琰、卫固等人,不过是碌碌之辈,一失了郭援坐镇,便立时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最多一个顶半个使,又如何能拿他们来定事呢?
关键时刻,却是年轻的将领郝昭,代替郭援一手全权揽过守城的军务,开始发挥他真正的本领
河东郡安邑城外。
“杀,杀!再给我杀!谁第一个登上安邑城,我封他为此城的抬手!擂鼓!进兵!”
李堪牙呲崩裂,挥舞着手中的令旗,不断的催促着三部士卒架着云梯向安邑城上攻杀而去。
“咚、咚、咚、咚!”
攻城的擂鼓声重重响起,击打在每一个关中联军士卒的心间,令他们群情激奋,杀意渐浓。
安邑城下,却见一直先锋敢死的关中军高架着二十余副云梯,形成一个横列,交响并错,四面围攻,恍如一道与天空相接的高头巨浪,疯狂的,凶狠的,迅速的再一次向着安邑城攻杀而来!
李堪指挥兵士用云梯攀城,那边厢的候选亦是没有闲着,他抽调了一支精干的巨盾重步卒,围成一个圈子,保护着一辆巨大的冲车,如风如火,直取安邑城那高阔厚重的城门。
惊涛骇浪之中,关中军的死士已是到达了城墙之下,接着便听一阵滴流咣当的木石交响,几是数不尽的云梯已然是架到了城墙的边沿上,敢死队士卒们一个个都咬着刀,横眉冷目,杀气腾腾,恍如一只只欲攀树摘香蕉的猩猩,飞也似的快速向城头爬去。
城楼之上,河东郡将领卫固面色惨白,双腿不住的打着哆嗦,如今见关中联军疯一样的再度攻城,不由得胆颤心惊,急忙转身奔着郝昭而来,焦急道:“郝将军,他们他们又攻上来了!”
南城郭正当中,郝昭一脸风轻云淡,握剑岿然不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城头的石垛,看着下方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攻城兵将,脸色却是丝毫的不起波澜。
“这是他们第几次攻城了?”
郝昭的语气轻松的似是根本没有置身于战事之中,而是在跟大家评论一部刚刚上映的大型古装电视连续剧。
“七七次了”仿佛是受了郝昭临危不乱的影响,卫固话语中的慌张劲显然也减轻了不少,只是微微的有点结巴。
“从什么时候开始攻的来着?”郝昭抬头看了看天色,似是在约莫时辰。
“从今日巳时便即开始攻城,如今已是整整两个时辰了”
郝昭点了点头,道:“那他们晌午可曾进食了吗?”
卫固闻言有些发愣,道:“应应该是没有吧”
“很好!一会守完这波,去将这批守城的将士们换下来,准备干粮食物,让他们好生歇息,再把一直在城郭内休养生息的第二队替上!继续守城。”
“诺可是郝将军,敌军已经快上城了,现在不是讨论吃饭的事时候吧?”
郝昭冷然一笑,道:“慌什么,饿着肚子七次攻城,犹然不下,不过是强弩之末,送死来的而已,传我将领,推梯落石!再辅之以弓箭先杀云梯卒!”
“诺!”
话音落时,早有郝昭身边的亲卫一个传一个的接替下达命令,守城士卒终于动手,将那些架在城墙的梯子一架接着一架的尽皆推落,许多爬在半间的关中士卒不上不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由半空中摔下,跌落在后阵的人群之中,不但阻碍了攻城后军的前进速度,还被前仆后继的友军踩成了一滩滩血肉之酱。
如此还不算完,城头之上,一块块硕大的巨石夹杂着箭雨由天而将,向着下方还没有反应过劲来的攻城士卒砸将而去,顿时漫天石雨,让人目不暇接。
顿时间,欲用云梯攀爬城楼的士卒哀嚎遍野,鲜血几乎将城墙重新刷洗了一遍!
郝昭神色依旧,指挥兵马间神采奕奕,直有指点江山的不世名将气概。
“征调城中的百姓和各府中仆役,将背上城墙,以为后继,中间断然不可有所断息。”
“禀郝将军,敌军冲车已是攻至南城门下,如今正在砸门,其以铁盾包裹,箭雨不透!”
郝昭冷然一笑,道:“勿慌,传令以适才烧滚的沸油从正门上袭淋而下!再配以火烧,让他们有来无回!”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