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归来子真人，我心里面有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道门真人级别的高人，当初他送我两张符箓的时候，我从里面把他给定位成了一个和蔼的长者。同时我在知道镇守一脉的事情后，已经把他提高到了一种可以崇敬的高度了，

毕竟在地府鬼市这种地方，能够长时间的镇守，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坚持下来的。我可以想到很多赞美的词来形容他们，但是这些赞美的词，在他们的坚持面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我所尊重，甚至是崇拜的道门长者，到头来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用所谓的鬼符，给自己打通了一条离开地府鬼市的通道，然后来对付我这么一个小辈。两种形象的极度对比，更是让我感到一丝心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眼前的归来子真人，对着他问出了这么一句。我明白现在哪怕就是知道答案了，对于我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事情，能够放弃一切在鬼市镇守的人，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他？

“对消失的恐惧，对存在的渴望。”归来子真人望了我一眼后，对着我说出这十二个字。

对消失的恐惧，对存在的渴望。我在心里面重复了一遍这十二个字，让我想起了之前师父跟我说过的话，那就是在地府鬼市里面，曾经有着许多镇守一脉的高人，但是灵魂也是有寿命跟限度的，很多高人要么选择投胎去了，要么就是这么泯然于世间。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飞升之路的断绝，没有办法带着这一世的记忆永远的存在下去了。道门中人看淡生死，投胎或者消失在他们眼中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非是一个消失的彻底，一个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罢了。只是那个以另外方式存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这是天道的循环，也是人一声必然要走过的道路，你作为道门里面真人级别的长辈，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当初你都能为了大义如此的牺牲，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做出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改变？”

听到我的话后，归来子真人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我当初的牺牲，但是我又得到过什么？”

“名？还是利？现在道门都已经分崩离析，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面，别说我们这些人，哪怕就是修者，现在还知道当年事情的有几个，能够记得我们付出的又有几个。你知道地府除了开放鬼市那几天之外的情况吗？地府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热闹，我们要面对是无数的厉鬼跟阴兵！”

“那里就是一个地狱，每天都是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存在着。本来按照我们魂体的凝实程度，坚守百年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就这么短短四十年时间里面，镇守一脉还有几个人你知道吗，你们这些小辈不知道，因为你们只在前人的树荫下乘凉，而不知道栽树时候的艰辛。”

“我看着一个个镇守一脉离去，最后到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了。上天把飞升之路都给封死了，把我们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给掐断了，这就是天道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