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夫子游历人间,为求心中大道,在东海之滨与一只石龟坐而辨道,夫子因石龟一言而有所悟,叩拜石龟授业解惑之恩,石龟邀夫子入洞府为客。
此事为海族所窃,以歌谣传夫子居于归巢,为天下所知,以为修行之耻,遣强者欲灭石龟一族。
然百年之后,人族受四方海族、妖族所猎。
危急之时,是石龟一族以背为山,救下无数苍生,那无数苍生之中,便有我等先祖,先祖得道之前,以石龟为砚台,以墨笔为石龟一族积功德。
圣贤仙游,更是在碑前底座以石龟为基,以警后人。
数年前,我携孙女远游青萍州,那里有一个叫青云门的小派,山门前就有一尊石龟,上面被掌门插上一把非凡之剑,可惜青云门的弟子和长老并不知其中深意,传以耻辱之剑为警醒。
偏僻之地的修行者见识浅薄也就算了,尔等皆为圣院修行者,满腹经纶,更是大道修行者,难道这也不知?
诸位若是不信,不妨回头看看那七十二圣碑。”
莫凡尘的话,让在场的人不由地侧目看向七十二至圣大儒的石碑,果然见石碑下,皆有石龟托着,一个个不由地神色尴尬,若是平时无知倒也罢了,今日祭祀七十二至圣大儒,等于祭祀自己的祖宗。
莫凡尘的话,无疑在告诉他们——不要以无知来忤逆了祖宗!
莫凡尘身后,穿得毫不显眼的莫凭栏,听见爷爷莫凡尘的话,眼睛陡然变得明亮。
“石龟之意竟是如此?那顾余生的父亲……”
莫凭栏从懒洋洋的状态陡然清醒。
“呵呵,莫先生之言虽是不假,可圣院历来有规矩,后山不问前山事,既然十四先生不能来,莫先生身份在这,您请先上香吧。”
莫凡尘捻须道:“诸位上香有先后有规矩,我这张老脸,还舍不掉,再说我莫家也非无人,寻一个小辈替我上香好了。”
莫凡尘转身,递给莫雷霆一个眼神,本意是让莫雷霆在下一辈当中选一个出色的人出来。
可莫雷霆一时脑热,会错了意。
还以为是老爷子要借今天这样的日子,退位让贤,一家之主这个位置,终于轮到他来坐。
当即上前一步,拱手带笑:“承蒙诸位看得起,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一愣,看莫雷霆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敬香,互相看一眼,原本暗自计较的众人,在某个瞬间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正琢磨事的莫凭栏忽然感觉背后一凉,本能往后退?
可是。
抱着儿子的瞿梁红以一只手抵住了他的后背。
“你打算伏蛰一辈子?”
瞿梁红的话才刚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手持紅香的莫雷霆竟一个趔趄栽倒七十二至圣大儒的石碑前。
莫雷霆虽然挣扎数次,依旧没能起来,面红耳赤,十分狼狈。
好似有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他。
“哈哈哈!”
周围传来阵阵笑声,引来圣院的学子前来看笑话。
莫凡尘双手负立,看一眼大教谕韩举升以及其他十几位家主,并没有出手援助莫雷霆。
狼狈挣扎的莫雷霆惊怒道:“你们什么意思?暗动手脚?”
“莫兄,风头可以出,但话可不能乱讲,这七十二至圣大儒碑林平日虽能供圣院修行者瞻仰,然而这碑林之间暗蕴至圣意志,心不诚者不可进,学不精者不可进,依我看,莫兄心应该是诚的,就是这学嘛……服用丹药提升的境界,可能还是差了点意思……”
“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浪刺耳的大笑,莫雷霆面色铁青,有几名莫家出色的弟子趁机也想要踩着这位‘长辈’挽回声誉,并扬名立万,包括入浩气盟的莫有期,斩妖盟的莫之焕两人。xinkanδんu.com
这两人在浩气盟和斩妖盟地位不低,以功绩兑换丹药提升修为,已至七境大圆满。
然而,两人还未至石龟碑座前,就被无形的力量压在身上,噗通噗通两声狼狈跪在地上,膝盖骨头碎裂之声清晰可闻。
一名中年男子在周围的笑声中走出来,对莫凡尘拱手道:“莫前辈,看来这香还得您亲自上……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后山,把您孙女请来?咳……您孙女的身份的确不太合适,要不这样,斩龙山的顾家小子为了您孙女只身走大荒,如今已归来,不如让他入赘你莫家,替你们莫家烧香?”
中年男子的话,顿时让窃笑的众人鸦雀无声。
这话。
等于蹬鼻子上脸,把莫家的尊严踩在地上了!
若是这时候莫家没有人能站出来。
那敬亭山,以后将无莫家的生存之地!
接下来。
就看莫家怎么回应了。
是莫凡尘以身份压人?还是把烧香的顺序往后捎捎?
啪!
忽然。
一记突兀的耳光打破了寂静,中年男子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莫凭栏拨开人群走出来,冷冷的说道:
“烧个香也能搞这么大的动静……喜欢窝里斗是吧?如果有得选,我宁愿和十五先生一样只身出敬亭山,也不愿意和你们同流合污,不就是烧香吗?既然你们想要看莫家出丑,那你们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表面上,百家弟子互相见面,皆是一团和气,可彼此间,却在为谁能先烧香而争得面红耳赤。
世俗之中的排资论辈,讲出身,比背景,论家底,在敬亭山乃至于诸多宗门,圣地,更加严格。
人与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如同入圣院山门前的阶梯那样,被人为的分为三六九等。
能够住在敬亭山半山腰的莫家也参与了这一场祭祀,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莫凡尘两鬓斑白,精神似乎有些不济,似他这样年纪的大儒,在百家族地有不少,多是名义上的一族之长或是晚辈口中的老祖,这样的祭祀活动,多是下一辈的实际掌权者去烧香。
奈何莫凡尘的两个儿子,莫雷霆性格暴烈,志大才疏,天赋平平,修为堪堪入八境,更与其他家族掌权者多有不和,莫凭栏身为莫雷霆的儿子,更是没少被批评和受冷遇。
至于莫晚云的父亲莫潇湘,虽然曾是圣院的百年奇才,然而因为和狐族女子有说不清的关系,更是摆烂了近二十年。
虽然如今莫晚云已是夫子的学生,可在圣院的诸多修行者心中,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加上这两年莫潇湘一直深居简出,与圣院百家掌权者鲜有往来,连这样的重要祭祀也未露面。
今日莫凡尘携领莫家子弟来祭祀先祖大贤,在互相寒暄之后,立即有人找到机会前来搭讪,一名中年男子开口道:“莫先生,您年纪也不小了,又负责圣院典籍编修,平日劳累,这天寒地冻的,何不让族中弟子来代替你烧香祭祖?”
立即有人站出来附和:“是啊,莫老先生,我听说您的孙女莫晚云已经从大荒回来了,她贵为夫子的学生,何不让她来代替你祭祀圣贤?”
“姓齐的,你什么意思?自圣院设立七十二至圣大儒碑以来,从未有女子烧香祭祀的先例,亏你还是六院的教习,祖宗的礼仪你都不清楚吗!”
一名刻板的教谕眉毛直竖,开始教训刚刚说话的男子。
三人的对话,一环扣一环,暗笑莫家后辈无人,更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拿莫晚云的身份来攻讦。
莫凡尘眉头轻轻一皱。
活到他这般岁数,早已心若明镜,若是平时,他自不会在意,可事关孙女的名誉,更关夫子的圣誉,若莫家不做出恰当的回应,莫家名誉事小,圣院这股歪风邪气,将会越来越盛。
夫子昔日在敬亭山立院的初衷,已经渐渐被后世家族子弟弄得变了味道。
不过以他君子大儒的身份去辩白,终是落了下乘,莫凡尘环顾周围不怀好意的世家弟子和掌权者,声音平静道:
表面上,百家弟子互相见面,皆是一团和气,可彼此间,却在为谁能先烧香而争得面红耳赤。
世俗之中的排资论辈,讲出身,比背景,论家底,在敬亭山乃至于诸多宗门,圣地,更加严格。
人与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如同入圣院山门前的阶梯那样,被人为的分为三六九等。
能够住在敬亭山半山腰的莫家也参与了这一场祭祀,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莫凡尘两鬓斑白,精神似乎有些不济,似他这样年纪的大儒,在百家族地有不少,多是名义上的一族之长或是晚辈口中的老祖,这样的祭祀活动,多是下一辈的实际掌权者去烧香。
奈何莫凡尘的两个儿子,莫雷霆性格暴烈,志大才疏,天赋平平,修为堪堪入八境,更与其他家族掌权者多有不和,莫凭栏身为莫雷霆的儿子,更是没少被批评和受冷遇。
至于莫晚云的父亲莫潇湘,虽然曾是圣院的百年奇才,然而因为和狐族女子有说不清的关系,更是摆烂了近二十年。
虽然如今莫晚云已是夫子的学生,可在圣院的诸多修行者心中,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加上这两年莫潇湘一直深居简出,与圣院百家掌权者鲜有往来,连这样的重要祭祀也未露面。
今日莫凡尘携领莫家子弟来祭祀先祖大贤,在互相寒暄之后,立即有人找到机会前来搭讪,一名中年男子开口道:“莫先生,您年纪也不小了,又负责圣院典籍编修,平日劳累,这天寒地冻的,何不让族中弟子来代替你烧香祭祖?”
立即有人站出来附和:“是啊,莫老先生,我听说您的孙女莫晚云已经从大荒回来了,她贵为夫子的学生,何不让她来代替你祭祀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