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子听到无衣巷被包围,便知道已经来不及走,便悄悄藏在人群中,想浑水摸鱼就这么糊弄过去,可惜当时急着出门报信,连衣服都没来及换,最后被人一眼认出带到冯春面前。
“我来找潘师叔。”黄芳子早就想好对策,丝毫不慌的答道。
潘高志大吃一惊,也忘了现在是什么局面,只是想着自己的事被拆穿,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想不到潘高志这么靠不住,若是依照黄芳子的想法,一个说来抓人一个说来找人,本来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却被他这一句话搅的不伦不类,只能面无表情的硬撑道,“你不是来这抓人么,院里要找你回去,我就只能来叫你了。”
潘高志终于反应过来,慌忙点头应是,“对对对,我是来抓人的,原来是院里需要我回去,还不快点放开,耽误了总坛的大事你们担当得起么。”
冯春不屑轻笑,“原来你还知道是总坛的大事,我以为把你押回总坛后,才能恢复清醒呢。”
这话听着不对劲,潘高志终于想起还不知对方身份,连忙问道,“你是谁?”
“等你到了总坛,直接问大元帅吧!”冯春淡淡留下一句,然后转身便走。
黄芳子一拍脑门,合着这奇葩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只能趁机提醒道,“师叔糊涂了?那是总坛的冯堂主啊!”
潘高志两腿一软,不用两旁的弟子用力,便独自卧在地上不动弹,升起无尽的绝望,心想总坛的人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黄芳子暗叹一声,只能乖乖的随木行堂弟子出去,暗自盘算有什么安然脱身的方法。
待两人被押走之后,冯春来到青楼人群中间,吩咐弟子把人带到楼上分开审问,自己则留下花姐一人单独谈话。
片刻之后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冯春和花姐二人,饶是花姐再经验丰富,也对眼前女子的雷霆手段心有余悸。
冯春经验丰富,深知此时不能着急,只是四处打量着无衣巷陈设,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把花姐晾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安静的氛围使花姐更加紧张,忍不住弱弱问道,“仙女找我要问什么?”
“你先好好想想有什么要说的。”冯春淡淡说道,依然没有回头,继续在堂内瞎转悠,似乎对除了花姐的一切都充满兴趣。
“您是说刚刚那俩人为什么要打架?”花姐想了半天,说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疑惑。
最近枕边闲暇之余,周天倒也提起过一些内情,所以花姐并不是一无所知。
她当然知道冯春要问什么,这从周天匆匆逃跑的行为就能看出,这几天无论是钦天监的程凤凰,还是天蓬阁的红樟子,哪怕是自己的师叔亲来,周天都不曾离开半步,但一见到冯春,却没有任何犹豫,连手下都扔下不管,先自己跑路了。
当然了话说回来,毕竟是周天,跑路都跑的那么潇洒,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结合冯春刚刚的异样表现,花姐自然的脑补出一套渣男始乱终弃,高官恼羞成怒的戏码。
虽然难免有点酸涩,但出卖周天的事她是从来没有想过。
“看来花老板还是不准备配合了。”冯春终于来到花姐身边,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最后紧盯花姐满是春风的双眸,就这对快滴出水来的眼睛,要说最近没碰上什么好事,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花姐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心虚的悄悄退后一步,装作一无所知的说道,“哪敢欺骗仙女,我是真不知道怎么惹着您了。”
冯春知道杭城是周天发迹的地方,经营这么长时间,江湖关系定然即复杂又亲密,所以根本没指望能轻松问出什么来。
让弟子去街上撕来一张通缉令,放在桌上好奇的问道,“街上帖这么多画像,而且又闹出这么大动静,花老板不会不知道吧?若是知道,那刚刚吵架的老头是谁?明知是天蓬阁要找的妖道,却依然容留他在此逍遥快活,是明知故犯窝藏妖道,还是目中无人根本不把天蓬阁放在眼里?”
花姐被说的哑口无言,背上隐隐透出冷汗,心知被抓到痛处,无法轻易糊弄过去。
见花姐闭口不语,冯春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一个做生意的,不过是开门迎客而已,就算有什么错失,应该也是受人挑唆,那就把此人说出来,这样就没你什么事了。”
顿了顿冯春忽然语气变冷,毫不留情的继续试压,“否则的话,就是与天蓬阁作对,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明白。”
花姐确实明白,如今的世道,哪怕得罪官府都不敢开罪术士,更何况是在杭城一家独大的天蓬阁了,这从周天开始罩场子后,无衣巷再没过什么麻烦就能看出。
如今一旦被认定有罪,青楼还能不能开都是小事,恐怕整个无衣巷大大小小没一个能躲掉,自己更是有香消玉殒的可能。
看着花姐阴郁的表情,冯春依然不急不躁,看样子短时间内也得不到答复,索性坐在椅子上等候,还熟络的让花姐去倒壶水过来,只说是太费口舌都有些渴了。
大局在握之下,一扫颓势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把花姐拿捏的死死的。
花姐依言把水端来,也借机思考许多,已经做出最后决定,双手奉上茶水时淡淡说道,“仙女可能想多了,我确实只是没认出妖道,并没有其他人教我收留他。”
如今能有这么忠心的人实属难得,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死扛到底,虽然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但冯春依然对花姐刮目相看,更对周天的御人本领有了新的了解,接过水杯浅浅喝了一口,小手一挥,两条藤蔓凭空出现,绑住花姐的双手。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不逼你,但是今天的事我必须对总坛有个交代,只能委屈花老板了。”说完带着花姐离开无衣巷,其他人则按照身份处理,确定清白的客人,留下姓名住址后暂时放人,走前还提醒近期不准离开杭城,需保证随叫随到,可以来天蓬阁接受询问。
而无衣巷的人,则统统就地关押,由木行堂弟子把守大门,十二时辰不间断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
众弟子忙着关人时,却没发现一个身影已经混迹在客人之中,悄悄消失长街尽头。
……
周天救出穆阳之后,便带着他迅速离开险地,出了无衣巷才发现街上尽是穆阳的画像,不仅如此还处处行走着杭城分院的弟子,根本就找不到容身之所。
但这难不倒轻车熟路的周天,借着夜色掩护一路向西狂奔,最终来到一处破落的院子,毫不犹豫的翻身而入,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两人都是老油条,夜深人静之下,隐匿身形当然是轻而易举。
穆阳跟着进入院子,与四周破房烂瓦不同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伫立在一侧,夜幕下殿内依然灯火通明,跟整个破院格格不入,形成鲜明对比。
一阵阵如雷般的鼾声从屋内响起,似是要给两人指明前进的方向。
这番奇异景象看的穆阳一头雾水,正要低声询问,被周天抬手阻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来到正堂屋门前,轻轻叩响房门。
片刻之后屋内传出动静,一个纤细的女子轻声说道,“师父、师父,有人敲门。”
门外二人同时一愣,在周天以为敲错门时,穆阳却在想别的,难道又是周兄弟的红颜知己?
鼾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男人不耐烦的抱怨,“大半夜的,谁啊!”
这个声音没错,就是要找的铅川无疑了,周天终于放下心来,轻轻咳嗽一声,算是回答屋内的疑问。
屋内迅速响起穿衣的声音,只几息的功夫铅川便已闪身而出,带领二人悄悄前往金殿。
周天本意是吩咐个信得过的弟子带路就行,例如史泰隆史泰年之类,哪知铅川执意不从,非要亲自安顿二人,还说有生之年能迎来周天借宿,是黄粱宗的荣幸,也是他铅川的福分。
安排好一切,铅川才施礼告退,最后还不忘表决心道,“周兄弟只管安心睡下,我自会派人盯着街上动静,有什么情况再来叫你。”
一听让睡觉,周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先对铅川表达了感谢,然后打趣道,
“铅掌门辛苦,什么时候屋里又多了个人啊?”
异变初起,冯春便心知不妙,看出有人要借机救走人质,连忙运功做好准备,在弟子们疲于应对之时,自己则破风前行,不退反近直扑穆阳。
穆阳也是老江湖,见状立马明白是来救他的,赶忙祭出飞剑使尽全力,硬是将赶来的冯春逼退,然后便趁乱向后飞奔,跳上一处房屋后几个来回,消失在月色之中。
冯春当即大怒,虽然觉得刚刚救人的法术有一丝眼熟,但现在也无暇细想,一边吩咐弟子去追,一边返身无衣巷,去看躲在桌子底下的另一名同伙。
直到现在冯春还以为那是杜斌,心想能抓住一个就行,只要能从他口中逼问出周天下落,那就不虚此行了。
回到无衣巷,无论是客人还是小姐小厮,无关人等都被集中到一起,站在墙角被严密看管起来。
堂间一张桌子被弟子们团团围住,桌下的男子依然双手抱头浑身颤抖,仿佛根本不知道桌外发生的一切。
看着他用头努力钻向地板,冯春淡淡说道,“别躲了,就差土地爷看不见你了。”
潘高志心知事败,绝望的爬出桌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饶命啊,我真是头一回来,下次再也不敢了。”
此人的行为显然出乎冯春意料,按理说穆阳那种反应才算正常,这还没怎么着先跪地求饶是什么意思,而且说的内容也不是自己关心事。
冯春一时间有些迷茫,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来及开口询问状况,潘高志已经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我也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一时糊涂才来这吃顿便饭,根本不敢有其他歪心思,和小翠更是清清白白,一点分寸都不敢逾越,高抬贵手千万别告诉院长啊。”
这番话更是肯定冯春的猜测,搞半天竟然是自己弄错了,顿时勃然大怒道,“你到底是谁!”
潘高志一听对面不认识自己,心中忽然一惊,抬头看去发现周围一个熟人都没有,当即又恢复些底气,缓缓站起身来不悦道,“不知道我是谁干嘛来了?谁让你们来的。”
一听他还牛逼上了,冯春更是火冒三丈,吩咐弟子把潘高志按在桌上,一巴掌拍在桌面,吓得潘高志一个激灵。
“我问你到底是谁”冯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潘高志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穿着,终于发现不妥,虽然不是杭城分院的衣服,但明显也是天蓬阁的同道,哪还敢继续嘴硬,赶紧解释道,“住手住手,误会了,我是杭城分院的潘高志,都是自家人。”
又来一个自家人,刚刚穆阳也是这么说,冯春被勾起旧事,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继续追问道,“杭城分院的跑无衣巷来干什么!”
潘高志依然被按的不能动弹,闻言双目一转已经想好对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来抓人啊,街上那么多通缉令你看不到?”
冯春被气笑了,刚刚穆阳就在他对面,也不见他动手,还一直因为风尘女子骂街,再结合躲在桌下的心虚行为,打死冯春都不信是来抓人,于是不屑反问道,“人呢?”
“人没找着啊,找着的话不就抓回去了么。”潘高志死鸭子嘴硬,倒也是对答如流。
冯春推开弟子,双手抓着潘高志的衣领,一把将人提起,虽然身材娇小但依然威势十足,狠狠盯着潘高志,咬牙切齿的说道,“人刚刚就在你面前知道不知道!”
这下潘高志是真害怕了,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哪呢哪呢?”
“早就跑了!”冯春将人扔在地上,让弟子继续制住不放。
“跑了还不快去追,抓我这个自己人干什么啊?”潘高志一心想要抽身,恨不得赶紧把人支走。
冯春正在犹豫怎么收拾这个废物,忽然一个弟子走来,低声说人群中又发现一个杭城分院弟子,询问该怎么办。
冯春这才想起还有个黄芳子,心中不由升起希望,自己就是跟着她才到了无衣巷,黄芳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示意弟子把人带来,看着唯唯诺诺的黄芳子,冯春双目微眯,心知这就是周天在杭城的师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极反笑道,“杭城分院果然人才辈出,无论男女都往青楼里扎,敢问这位小师妹来此又是何事啊?”
异变初起,冯春便心知不妙,看出有人要借机救走人质,连忙运功做好准备,在弟子们疲于应对之时,自己则破风前行,不退反近直扑穆阳。
穆阳也是老江湖,见状立马明白是来救他的,赶忙祭出飞剑使尽全力,硬是将赶来的冯春逼退,然后便趁乱向后飞奔,跳上一处房屋后几个来回,消失在月色之中。
冯春当即大怒,虽然觉得刚刚救人的法术有一丝眼熟,但现在也无暇细想,一边吩咐弟子去追,一边返身无衣巷,去看躲在桌子底下的另一名同伙。
直到现在冯春还以为那是杜斌,心想能抓住一个就行,只要能从他口中逼问出周天下落,那就不虚此行了。
回到无衣巷,无论是客人还是小姐小厮,无关人等都被集中到一起,站在墙角被严密看管起来。
堂间一张桌子被弟子们团团围住,桌下的男子依然双手抱头浑身颤抖,仿佛根本不知道桌外发生的一切。
看着他用头努力钻向地板,冯春淡淡说道,“别躲了,就差土地爷看不见你了。”
潘高志心知事败,绝望的爬出桌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饶命啊,我真是头一回来,下次再也不敢了。”
此人的行为显然出乎冯春意料,按理说穆阳那种反应才算正常,这还没怎么着先跪地求饶是什么意思,而且说的内容也不是自己关心事。
冯春一时间有些迷茫,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来及开口询问状况,潘高志已经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我也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一时糊涂才来这吃顿便饭,根本不敢有其他歪心思,和小翠更是清清白白,一点分寸都不敢逾越,高抬贵手千万别告诉院长啊。”
这番话更是肯定冯春的猜测,搞半天竟然是自己弄错了,顿时勃然大怒道,“你到底是谁!”
潘高志一听对面不认识自己,心中忽然一惊,抬头看去发现周围一个熟人都没有,当即又恢复些底气,缓缓站起身来不悦道,“不知道我是谁干嘛来了?谁让你们来的。”
一听他还牛逼上了,冯春更是火冒三丈,吩咐弟子把潘高志按在桌上,一巴掌拍在桌面,吓得潘高志一个激灵。
“我问你到底是谁”冯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潘高志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穿着,终于发现不妥,虽然不是杭城分院的衣服,但明显也是天蓬阁的同道,哪还敢继续嘴硬,赶紧解释道,“住手住手,误会了,我是杭城分院的潘高志,都是自家人。”
又来一个自家人,刚刚穆阳也是这么说,冯春被勾起旧事,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继续追问道,“杭城分院的跑无衣巷来干什么!”
潘高志依然被按的不能动弹,闻言双目一转已经想好对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来抓人啊,街上那么多通缉令你看不到?”
冯春被气笑了,刚刚穆阳就在他对面,也不见他动手,还一直因为风尘女子骂街,再结合躲在桌下的心虚行为,打死冯春都不信是来抓人,于是不屑反问道,“人呢?”
“人没找着啊,找着的话不就抓回去了么。”潘高志死鸭子嘴硬,倒也是对答如流。
冯春推开弟子,双手抓着潘高志的衣领,一把将人提起,虽然身材娇小但依然威势十足,狠狠盯着潘高志,咬牙切齿的说道,“人刚刚就在你面前知道不知道!”
这下潘高志是真害怕了,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哪呢哪呢?”
“早就跑了!”冯春将人扔在地上,让弟子继续制住不放。
“跑了还不快去追,抓我这个自己人干什么啊?”潘高志一心想要抽身,恨不得赶紧把人支走。
冯春正在犹豫怎么收拾这个废物,忽然一个弟子走来,低声说人群中又发现一个杭城分院弟子,询问该怎么办。
冯春这才想起还有个黄芳子,心中不由升起希望,自己就是跟着她才到了无衣巷,黄芳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示意弟子把人带来,看着唯唯诺诺的黄芳子,冯春双目微眯,心知这就是周天在杭城的师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极反笑道,“杭城分院果然人才辈出,无论男女都往青楼里扎,敢问这位小师妹来此又是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