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婆罗闻言大喜,“周天有没有说什么?”
“夏三陆并没有见到周天。”杨花皱眉答道,眼睛依然紧盯信纸,不断在上边左右扫视。
娥婆罗喜色顿时消失,不悦道,“这是什么意思,周天离京后,不是吩咐各地分院留意他动向么,怎么夏三陆知道去了杨城,还不找机会去看看情况,院长还想不想干了。”
杨花连忙解释道,“日将军息怒,这个夏三陆与周天是老相识,而且两人关系不浅,信上说周天在杨城时,曾不让见到的人与其联络,他也是人走后才得到消息。”
“即不是亲眼所见,那他能确定没错么?”娥婆罗谨慎的问道,事关下一步派人寻找的重心,不得不谨慎对待。
杨花终于把信看完,闻言有把握的答道,“应该不会有错,除了没见着周天的面,其他细节都较为具体,例如同行的还有两个监人,分别叫杜斌和穆阳,还有周兄弟曾和其他人提起入职钦天监,还让人不能通知天蓬阁,怕惹出麻烦。”
娥婆罗听的目瞪口呆,大惑不解的问道,“他不是没见着周天么,怎么能知道的如此详细,连监人姓名都知道,会不会其中有诈,夏三陆是被钦天监给骗了。”
杨花听到也吓了一跳,再次拿起书信快速看一眼,然后坚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夏三陆说消息源自花满楼,周天他们三人就是在此住了两晚。”
说完怕娥婆罗不明白,便继续解释道,“这个花满楼乃是杨城最大的青楼,这些地方一般都和当地大人物有点关系,夏三陆能从她们那得到消息,也不足为奇。”
娥婆罗一听住在青楼,立马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一是以周天的心思,到杨城那烟花地不住青楼才奇怪,二是周天身边可还有俩监人,能把监人忽悠的一起逛窑子,置清规戒律而不顾,这么有魄力的事,除了周天也没人能干出来。
确定了消息的真实,娥婆罗重燃希望,立马做出新的安排,“让冯春带人去杨城核实消息,最好是亲自去花满楼,找到见过周天的人,或者直接找到伺候过周天的人,询问一切蛛丝马迹!”
见娥婆罗再次打起精神,杨花轰然领命,转身离开日新殿,先让柴干去照应张仕祠,然后直奔木行堂寻找冯春,将周天行踪告告知之余,也把日将军的吩咐清晰传达。
冯春听从日将军指示,立马便让弟子收拾行装,准备及时启程赶赴杨城。
杨花见状提醒道,“你此去多带些弟子,说不定就要从杨城再转战其他地方,省的到时候人手不够。”
冯春闻言微微皱眉,不解道,“不是只去杨城核实消息,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么,如果人手不够的话,那里还有分院弟子,夏三陆难道还不让用人?”
一直以来都是杨花各地走访,检阅众分院的同时也捞过不少好处,自然对总坛外的情况知之更深,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分院的人没几个能靠的住,更不用说夏三陆的弟子了,而且从路线看来,周天既然被下放江南,杨城可能只是路经之地,到时候大概率会继续南下。”
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你中间回来,恐怕也要再被安排新任务,还不如有点眼力见,直接跟过去调查,省去路途上来来回回耽误功夫。”
冯春点头答应,深知杨花说的有理,也明白现在的京城风云变幻,杨花留在日将军身边要比自己有用,便依她所言,吩咐弟子集中一半精锐随行,做好长久战的准备。
做好了一切,冯春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这一去,总坛就剩你自己,柴干那小子干点体力活还行,动脑子的事一点忙也帮不上,日将军那就辛苦你了。”
杨花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其实她也着紧周天,只不过眼前日将军疯疯癫癫,根本容不得她半点分神,心知冯春和自己也差不多,便温声说道,“京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还轮不到邢大九他们反了天。”
冯春知道杨花的本事,闻言深深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立即出发,让日将军放心,一定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
说完便起身告辞,带着一众弟子浩浩荡荡离开京城,直赴杨城分院。
……
另一边的周天降伏过寡夫寨众人,在和穆阳的一唱一和之下,逼张淮水把做过的坏事全部交代。
“穆老,这些够了么?”待张淮水交代完罪行,周天心满意足的问道。
穆阳奋笔疾书的记满了小本,然后激动的答道,“够了够了,他们这罪过足以抄家端老窝了。”
张淮水生无可恋的瘫倒在地,本以为这次拜访礼拜天是命运的转折点,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就转了,还是急转直下一步到底,不光没有等到鸟枪换炮,还把半辈子的事业赔进去,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了。
不过好在保住了自己身后的清白,否则皮肉之痛就算不提,好么央的成了小相公,那就更没脸见人了,这么一想才好受了许多。
周天点了点头,看着张淮水大有深意的说道,“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就能把你们就地正法,至于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又或是边奸边杀都是看我们穆老的心情。”
张淮水闻言一愣,怎么又说回来了?当即恐惧的说道,“不是说好了么,只要我交代就不用进小树林。”
周天怜悯的看过去,有心让他长个记性,便无奈说道,“谁说必须进小树林了?穆老只要愿意搭戏台子也能办了你。”
穆阳闻言点点头,心想老夫确实有这个胆量。
“大人,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您可是钦天监的大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张淮水据理力争,说着说着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就喷到官道上,吓得双目通红嘴角挂血,看起来即阴森又恐怖。
周天还真怕把他活活吓死,赶忙说道,“不过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我这位穆大哥年事已高,早已清心寡欲,男男之心淡泊,再加上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年事已高?清心寡欲?张淮水看着一旁白发苍苍的穆阳,心想你这话说给梅用听去吧,老子是不会再信了。
由于惊吓过度,竟然没听出周天话里的暗示,呆头呆脑的说道,“这么说是放过我了?”
梅用听在耳中,心中替大哥着急,不禁收止哭声,在一旁抽噎着低声提醒道,“钱!给钱!”
周天暗暗点头,不愧是军师,刚烈如斯也不忘自己的本分,是个头脑清醒的人。
张淮水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军师的提醒,依然呆呆的不知所措,喃喃自语道,“钱?钱已经被他们拿回去了啊。”
眼看大哥吓破了胆,梅用终于忍不住挺身而出,捂着屁股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只要大人们肯放过我们,寡夫寨愿倾囊相授。”
周天呵呵一笑,假情假意的说道,“这么说就外气了,但是念在你孝心可嘉,便如你所愿,帮穆老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这样咱们就算是交个朋友,你们回你们的三舟岛,我们办我们公事,从此两不相干。”
说完看向穆阳,询问他这样行不行。
穆阳见状赶紧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没错,只要让我渡过难关,便不再难为你们。”
在钦天监当差了大半辈子,出外勤的次数屈指可数,能捞着油水时候更是少的可怜,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既然现在周天肯帮忙打掩护,那么穆阳当然也愿意捞点棺材本,反正也快退休了,多讹点外快回去后安生养老,娶几个媳妇生几个娃啥的何乐不为。
张淮水回过神来,原来真的有商量余地,不用梅用再次提醒,便赶忙亲口问道,“两位大人开个价吧,砸锅卖铁我也给您们凑上。”
穆阳也没有主意,毕竟讹土匪的事头一回干,哪知道该要多少,闻言只能无助的看向周天。
周天暗骂一句没出息的玩意,身为土财主一枚,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就对钱财失去概念,当即大手一挥五指分开,伸出一个巴掌举到张淮水眼前,
“就这个数吧!”
娥婆罗坐在冷清的日新殿,弟子都被她撵了出去,此时与梳妆镜中的自己四目相望,久久不愿动弹。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娥婆罗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杨花来了,终于开口淡淡说道,“今天有消息么?”
杨花无奈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从周天去了钦天监,娥婆罗便开始发疯,起初还把气撒在外边,例如一直在京城给钦天监添各种麻烦,吩咐各地分院不准配合钦天监等等。
但是随着与周天分开时日渐久,娥婆罗脾气开始越来越大,一心想要将周天弄回来,还不断向大元帅施压,催的急了两人还差点翻脸,到最后朱铁鬃便有意躲着娥婆罗,轻易不敢见面。
其实不止是朱铁鬃,现在除了杨花和冯春,因为娥婆罗的脾气,已经没几个人愿意接近她。
后来便是听说周天被支离京城,娥婆罗索性把弟子也赶出殿外,就这么一边天天独自发呆,一边将重心向外转移,希望在京城之外找到周天,并且重新取得联系。
“他怎么就这么狠心,连个口信都不愿捎出来。”娥婆罗叹一口气,哀怨的说道。
这是杨花经常要面对的问题,有时每天都要回答一次,有时则会每天回答许多次,现在听娥婆罗又旧事重提,便耐心劝道,“应该是周元子也身不由己,以钦天监和高太公的风格,轻易不会让他重新联络天蓬阁的。”
娥婆罗也知道杨花说的没错,但是心中总想找点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心脏在继续跳动,毕竟周天被带走前两人正值热恋,事发突然又是为娥婆罗顶罪,日久生情之下,怎能不让她朝思暮想。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我又没让他回来,只是想得到些消息,哪怕是他亲口说不能联系呢。”娥婆罗今天话多了点,毫无生气的继续说道。
杨花则熟练的对答如流,“那可是身在钦天监,就算再机灵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大元帅倾尽所能都还没把人要来,日将军怎么能对周元子要求这么高呢,这不是难为他么。”
娥婆罗再一次被劝导,有心找点事情分散心神,便冷声吩咐道,“告诉柴干,今天再去问候问候张公子。”
这是为数不多直接撒气的地方,每当娥婆罗心中或悲伤、或气愤、或喜悦时,都会安排火行堂堂主柴干前去,对张仕祠进行各种虐待泄愤,以此来报复钦天监抓走周天的行为。
报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从刚开始的不让吃饭、不让睡觉、不让穿衣等,升级到后来的鞋底子耳光一百、鞋垫子掌嘴一百、鞋拔子打手心一百,简而言之那是怎么狠毒怎么来,虽然比不上周天私刑的血腥和苟且,但也绝对够张仕祠喝一壶了。
今天为了纪念周天,所以对张仕祠的惩罚又有改动,内容是闷棍十下,至于为什么不打一百,当然是怕直接把人打死,再也没了泄愤对象。
钦天监为了张仕祠可是没少下功夫,张鹤屏为了侄儿更是几度登门拜访,但是如今谁敢放了他,盛怒之下的娥婆罗,危险系数可是远远大于其他,就连朱铁鬃都不敢轻易答应,其他人更是不敢多管闲事。
张鹤屏最后开出许多诱人条件,更是明言只要放了张仕祠,无论是钦天监还是张家,都会尽量满足天蓬阁的任何要求。
话语传到娥婆罗那,依然咬死刚开始的决定,想要人就拿周天换,否则其他一盖免谈。
为了刺激张鹤屏,以及对钦天监施压,娥婆罗下令每过一段时间,便放一个无关的人,并不是她大发慈悲,而是要借此把张仕祠被虐的消息传回去。
杨花领命,正要转身去找柴干,一个水行堂弟子匆匆赶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书信,见了两人便恭敬施礼道,“将军、堂主,刚收到杨城密信,说有周天的消息。”
杨花闻言赶紧把信接过来,没等弟子退下,便赶忙打开书信仔细看起来。
娥婆罗紧紧盯着杨花,不安的问道,“是什么消息,消息是真是假?”
“信是夏三陆院长寄来的,说周兄弟曾去过杨城,还呆过几天。”杨花一边读信,一边向日将军回报道。
娥婆罗坐在冷清的日新殿,弟子都被她撵了出去,此时与梳妆镜中的自己四目相望,久久不愿动弹。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娥婆罗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杨花来了,终于开口淡淡说道,“今天有消息么?”
杨花无奈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从周天去了钦天监,娥婆罗便开始发疯,起初还把气撒在外边,例如一直在京城给钦天监添各种麻烦,吩咐各地分院不准配合钦天监等等。
但是随着与周天分开时日渐久,娥婆罗脾气开始越来越大,一心想要将周天弄回来,还不断向大元帅施压,催的急了两人还差点翻脸,到最后朱铁鬃便有意躲着娥婆罗,轻易不敢见面。
其实不止是朱铁鬃,现在除了杨花和冯春,因为娥婆罗的脾气,已经没几个人愿意接近她。
后来便是听说周天被支离京城,娥婆罗索性把弟子也赶出殿外,就这么一边天天独自发呆,一边将重心向外转移,希望在京城之外找到周天,并且重新取得联系。
“他怎么就这么狠心,连个口信都不愿捎出来。”娥婆罗叹一口气,哀怨的说道。
这是杨花经常要面对的问题,有时每天都要回答一次,有时则会每天回答许多次,现在听娥婆罗又旧事重提,便耐心劝道,“应该是周元子也身不由己,以钦天监和高太公的风格,轻易不会让他重新联络天蓬阁的。”
娥婆罗也知道杨花说的没错,但是心中总想找点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心脏在继续跳动,毕竟周天被带走前两人正值热恋,事发突然又是为娥婆罗顶罪,日久生情之下,怎能不让她朝思暮想。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我又没让他回来,只是想得到些消息,哪怕是他亲口说不能联系呢。”娥婆罗今天话多了点,毫无生气的继续说道。
杨花则熟练的对答如流,“那可是身在钦天监,就算再机灵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大元帅倾尽所能都还没把人要来,日将军怎么能对周元子要求这么高呢,这不是难为他么。”
娥婆罗再一次被劝导,有心找点事情分散心神,便冷声吩咐道,“告诉柴干,今天再去问候问候张公子。”
这是为数不多直接撒气的地方,每当娥婆罗心中或悲伤、或气愤、或喜悦时,都会安排火行堂堂主柴干前去,对张仕祠进行各种虐待泄愤,以此来报复钦天监抓走周天的行为。
报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从刚开始的不让吃饭、不让睡觉、不让穿衣等,升级到后来的鞋底子耳光一百、鞋垫子掌嘴一百、鞋拔子打手心一百,简而言之那是怎么狠毒怎么来,虽然比不上周天私刑的血腥和苟且,但也绝对够张仕祠喝一壶了。
今天为了纪念周天,所以对张仕祠的惩罚又有改动,内容是闷棍十下,至于为什么不打一百,当然是怕直接把人打死,再也没了泄愤对象。
钦天监为了张仕祠可是没少下功夫,张鹤屏为了侄儿更是几度登门拜访,但是如今谁敢放了他,盛怒之下的娥婆罗,危险系数可是远远大于其他,就连朱铁鬃都不敢轻易答应,其他人更是不敢多管闲事。
张鹤屏最后开出许多诱人条件,更是明言只要放了张仕祠,无论是钦天监还是张家,都会尽量满足天蓬阁的任何要求。
话语传到娥婆罗那,依然咬死刚开始的决定,想要人就拿周天换,否则其他一盖免谈。
为了刺激张鹤屏,以及对钦天监施压,娥婆罗下令每过一段时间,便放一个无关的人,并不是她大发慈悲,而是要借此把张仕祠被虐的消息传回去。
杨花领命,正要转身去找柴干,一个水行堂弟子匆匆赶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书信,见了两人便恭敬施礼道,“将军、堂主,刚收到杨城密信,说有周天的消息。”
杨花闻言赶紧把信接过来,没等弟子退下,便赶忙打开书信仔细看起来。
娥婆罗紧紧盯着杨花,不安的问道,“是什么消息,消息是真是假?”
“信是夏三陆院长寄来的,说周兄弟曾去过杨城,还呆过几天。”杨花一边读信,一边向日将军回报道。
娥婆罗坐在冷清的日新殿,弟子都被她撵了出去,此时与梳妆镜中的自己四目相望,久久不愿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