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邢大九洋洋得意的表情,心中更觉不妙,当即说道,“即是如此,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让任布行速速推辞。”
邢大九点头道,“如此当然最好,那就日将军亲自安排吧,这样也省的出什么岔子。”
娥婆罗眉头紧皱,邢大九越说省的出岔子,她越觉得岔子就在眼前。
这时月将军吴刚问道,“不知钦天监何时发出要人的消息?”
“大概有个两三天吧,老夫也是才听说。”邢大九若无其事的说道。
娥婆罗闻言一惊,“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这种事历年都是钦天监先发函,总坛再层层上报,日将军没有消息又有什么稀奇,其实你也没管过这等小事,也就是今年事关席人,你才觉的不妥罢了。”邢大九有理有据的解释道。
娥婆罗知他说的有理,顿时也无言以对,只能吩咐弟子尽快送信,以免杭城分院出问题。
……
这场雨一下就停不下来,钦天监内高太公喷嚏越打越严重,越打越频繁。
高太公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延绵不断的阴雨,似乎不只因为天气,他怀疑与一年来的天地灵气异动有关。
可现在麻烦的是,自从上次鱼迩说要继续追查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高太公多次想要取得联系,都无疾而终。
不得已只能招来李海旺,询问发生什么事。
李海旺也不知道鱼迩出了什么事,最后一次通信便是商量招财庄之事,从那之后便杳无音讯,如今被高太公问及,李海旺只能如实相告。
“你们最后一次书信有无异常?”听完李海旺的话,高太公皱眉问道。
李海旺仔细思索着信中内容,缓缓摇头道,“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她还说要去杨城,说在那有重要事办。”
“这是怎么回事,身为钦天监司长怎么能忽然失去消息,你试过联系一司其他人没?”高太公问道。
“当然试过,其他人都无异常,但问题是他们也不知鱼迩在哪里,前一天还安排他们各司其职,第二天便找不到人了。”李海旺无可奈何的说道。
“竟然有这种事……”高太公自言自语道,百思不得其解。
见高太公沉思不语,李海旺脸色也不太自然,只能默默等在一旁。
“你派个人跟鱼家联络,看看鱼迩有没有回家,或者看家里有没有消息。”高太公沉声说道。
李海旺先领命应是,然后趁机问道,“监正,听说今年的天蓬阁入监人选中,监内点名要周天,不知是真是假?”
高太公目光深邃的看着李海旺,淡淡说道,“这有什么听说不听说,名单应该早就送到执事堂了吧。”
李海旺赫然点头,“名单确实看到了,只是卑职想不通为何要周天,所以才忍不住请监正解惑。”
高太公淡淡说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周天年纪轻轻便有了凝神期修为,进益之快世所罕见,如此人才扔在天蓬阁岂不可惜,不如早早入监,说不定以后还有一番作为。”
“只不过……”李海旺欲言又止。
高太公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要以大局为重,他若是留在天蓬阁,不光钦天监少了个人才,关键时刻说不定还会多个敌人。”
“一切听从监正安排。”李海旺见高太公心意已决,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能无奈应下。
“我这段派你暗中保护,就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到时候也算是同僚,就不要再生是非了。”高太公淡淡的说道。
李海旺闻言皱眉道,“就算我没意见,怕是天蓬阁也不会轻易放人吧,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弟子,朱铁鬃怎么能容他进入钦天监。”
高太公轻笑一声,“这就轮不到他们不答应了,不是每个人都想让周天留在天蓬阁,这事监内自有安排。”
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知道灵气调查刻不容缓,更是急着找到鱼迩下落,赶紧挥了挥手,让李海旺先退下,
“你去吧,先把鱼迩找到再说。”
李海旺忙施礼告退。
……
一连几日周天都坐立难安,昼思夜想等待杭城的消息,可惜造化弄人,传回的消息让总坛大跌眼镜。
在娥婆罗的信件送到之前,任布行便给出答复,同意周天入钦天监,原因是钦天监不光通知了总坛,还直接派人前往杭城,当面询问任布行意向。
任布行当然乐得答应,还在给总坛的回信中自夸一番,说他是怎么与钦天监周旋,怎么让对方只要周天而不要其他优秀弟子。
“那老匹夫还以为立了大功一件?”娥婆罗横眉怒斥道。
众人再次齐聚元帅府,都露出担忧之色,一是可惜周天这种人才被钦天监挖走,二是担心娥婆罗因痛失席人而大发雷霆,毕竟这段时间娥婆罗的态度有目共睹,这哪是把周天当席人,这是活生生要结婚生子的节奏。
朱铁鬃闻言也皱起眉头,想不通任布行怎么这么糊涂,只能先稳住娥婆罗,语重心长的说道,“日将军先别急,我已派人前往杭城,看是不是消息有误。”
似乎是有意打朱铁鬃的脸,话音刚落就见一弟子进来回报,是钦天监赴任文书已到,要求天蓬阁总坛安排专人负责对接。
朱铁鬃脸色铁青的说道,“急什么,谁答应他们了。”
邢大九见状赶忙劝道,“元帅不可意气用事,若是如此,天蓬阁必将失信于天下,非智者所为啊。”
娥婆罗怒瞪邢大九一眼,虽然不知他使了什么坏,但也可以肯定就是他坏的事,当即冷然说道,“就是不答应,我看谁敢带周天走!”
邢大九嘿嘿一笑道,“日将军跟我发什么火,有脾气给钦天监发去,老夫乐不得挫他们威风呢。”
娥婆罗闻言拍案而起,冷冷扔下一句让他们随便吧,然后便离开元帅府。
纵使朱铁鬃不管闲事,也明白这次风波有邢大九的影子,看他那满脸奸相,就像是占了天大便宜似的,当下心中也生出怒意。
自家人内斗无所谓,全当做锻炼身体,磨砺嘴皮子,但是你要吃里扒外,朱铁鬃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当即挥退众人,只留下一个月将军吴刚,着他暗中查清此事。
吴刚看出朱铁鬃动了真火,一改娘炮之态,肃然答应下来。
……
今日周天并没有跟着,此时正在日新殿来回踱步,焦急的等着娥婆罗回来,就看到人黑着脸进来,心知不妙迎上去问道,“怎么回事?那老胖子真答应了?”
娥婆罗默默点头,冷冷道,“你不用管他们,我看谁敢把你带走。”
说完便招来杨花冯春,让她们日夜保护周天,不准钦天监任何人接触,然后淡淡说道,“我看他们还敢明抢不成。”
……
当晚总坛便迎来特使,正是钦天监监副张鹤屏,也是执法堂堂主,身为张家最高地位的几人之一,张鹤屏孤身来到天蓬阁,直言要见朱铁鬃叙旧。
邢大九得到消息,早早迎接这位张家的大人物,简单回报后,就带人直奔天水元帅府。
朱铁鬃亲自出门相迎,哪怕是高太公亲来,他也不一定给好脸色,但是这位不光代表钦天监,还代表着整个张家,朱铁鬃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三人分主客落座后寒暄几句,张鹤屏便直奔主题道,“老朱啊,我这次来干什么,想必你也清楚,怎么上午的公文一直不见回复?”
朱铁鬃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只能装模作样的说道,“天蓬阁内部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没法及时答复,怎么着,高太公急了?”
“他急不急不都那样,你们师兄弟的事,别人也说不清楚,但是事关钦天监公务,你还是能忍则忍,否则惹的大家都下不了台。”张鹤屏笑着说道,高太公和朱铁鬃乃是同门同源,两人之间的矛盾也早就不是秘密。
“张兄误会了,这次不关我们之间的恩怨,主要是日将军她不愿放人。”朱铁鬃不想在没用的事上费口舌,便直接说明问题关键。
张鹤屏闻言扫了邢大九一眼,看到他悄悄点头后,才故作惊讶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天蓬阁现在不是大元帅说了算?”
娥婆罗淡淡说道,“你有把握就好。”
周天正要拍胸脯说大话,忽然进来一个日新殿弟子,施礼汇报道,“日将军,大元帅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是关于……”
说着看了周天一眼,匆匆说下去道,“关于周元子的大事。”
周天手还拍着胸口,闻言愣在当场,“这……”
娥婆罗皱眉起身,怕什么来什么,赶忙问道,“都谁在元帅府。”
弟子赶紧答道,“传信的人说月将军星将军都到了,就差您一个。”
周天还真以为被发现隐私,缓步向外退去,刚好被娥婆罗看到,怒问道,“你要去哪?”
“我记起来还没吃饭呢,所以想去先垫巴垫巴。”周天语无伦次的说道。
“还吃什么吃!跟我一起去元帅府,看看邢大九到底玩什么花样。”娥婆罗说着便向外走去。
周天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后边,心中早把邢大九这个不要脸的骂了个遍。
来到元帅府,娥婆罗威风凛凛的坐在堂前,周天则老老实实的施礼。
月将军和大元帅正与娥婆罗寒暄,邢大九却紧紧盯住周天,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周天看在眼里,后背泛起阵阵凉意,但又不想示敌以弱,只能强撑着笑了一下,故作无事的说道,“你瞅啥?”
邢大九哈哈一笑,“老夫瞅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说着站起身来,不顾其他人正在闲话,走到大堂中间,自然的主持起大局来,满脸得意根本藏不住。
原来钦天监终于送来消息,要天蓬阁挑选优秀弟子送入钦天监,其中点名要新晋元子周天,措辞严厉不容置疑。
“所以老夫得到消息后,不得不请诸位来从长计议,只是没想到周元子也跟来了。”邢大九笑着说道。
看着邢大九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娥婆罗升起一阵烦躁,不耐烦的说道,“他们每年不都要人么,你笑个什么劲,照例让师长代为拒绝不就行了。”
说着娥婆罗就差人去叫冯春,毕竟周天现在拜入木行堂下,拒绝的事当然也要冯春亲自处理,无论怎么着都不会把人交出去,真弄不懂邢大九嘚瑟个卵。
周天默默站在一旁,听着众人安排自己的未来,丝毫不以为意,管他谁要人呢,只要不是私情暴露就行。
邢大九闻言拦住娥婆罗,好整以暇的说道,“日将军稍安勿躁,依照旧例拒绝入监,是需师长代拒,但周天只是以元子身份进京修习,原理上说依然算杭城分院弟子,所以让冯春出面不合适。”
朱铁鬃闻言点头道,“确实如此,以往也是各分院师父出面。”
娥婆罗不屑一笑,淡淡说道,“那就让任布行出面。”
她倒不信任布行敢不配合,无非就是传送书信,多耽误两天功夫而已。
邢大九点头应是,自作聪明的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因为再惹的日将军误会,所以不敢自作主张,这才把众人请来一起拿主意。”
其他人还没什么,周天却听的毛骨悚然,怎么就感觉邢大九是创造不在场证据似的,再加上又提到任布行,更是让他心惊肉跳,这老胖子恨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若说有人比任布行更恨自己,那么首屈一指便是李海旺,自己一旦去了钦天监,还不是任人鱼肉的结局,周天想到此处,也不管在坐都是什么身份,站出来直接抗议道,“我不去钦天监,不用任院长代劳,我自己就能拒绝。”
邢大九看到周天着急,莫名就开心起来,随即呵呵一笑道,“周元子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一面之词就弃师命而不顾。”
周天哪敢轻易放弃,着急的说道,“这是什么话,我自己的事自己还做不了主么。”
朱铁鬃微微皱眉,语带责备的说道,“周元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身在师门那就需要听从师父意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任院长出面拒绝后,钦天监自然不能再无理要人,到时候你依然留在总坛。”
娥婆罗本来还没什么,毕竟历年都是如此,来来回回折腾一遍就能过去,但是看到周天急迫的样子,顿时生出戒备,莫不是邢大九还有后手?
娥婆罗淡淡说道,“你有把握就好。”
周天正要拍胸脯说大话,忽然进来一个日新殿弟子,施礼汇报道,“日将军,大元帅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是关于……”
说着看了周天一眼,匆匆说下去道,“关于周元子的大事。”
周天手还拍着胸口,闻言愣在当场,“这……”
娥婆罗皱眉起身,怕什么来什么,赶忙问道,“都谁在元帅府。”
弟子赶紧答道,“传信的人说月将军星将军都到了,就差您一个。”
周天还真以为被发现隐私,缓步向外退去,刚好被娥婆罗看到,怒问道,“你要去哪?”
“我记起来还没吃饭呢,所以想去先垫巴垫巴。”周天语无伦次的说道。
“还吃什么吃!跟我一起去元帅府,看看邢大九到底玩什么花样。”娥婆罗说着便向外走去。
周天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后边,心中早把邢大九这个不要脸的骂了个遍。
来到元帅府,娥婆罗威风凛凛的坐在堂前,周天则老老实实的施礼。
月将军和大元帅正与娥婆罗寒暄,邢大九却紧紧盯住周天,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周天看在眼里,后背泛起阵阵凉意,但又不想示敌以弱,只能强撑着笑了一下,故作无事的说道,“你瞅啥?”
邢大九哈哈一笑,“老夫瞅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说着站起身来,不顾其他人正在闲话,走到大堂中间,自然的主持起大局来,满脸得意根本藏不住。
原来钦天监终于送来消息,要天蓬阁挑选优秀弟子送入钦天监,其中点名要新晋元子周天,措辞严厉不容置疑。
“所以老夫得到消息后,不得不请诸位来从长计议,只是没想到周元子也跟来了。”邢大九笑着说道。
看着邢大九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娥婆罗升起一阵烦躁,不耐烦的说道,“他们每年不都要人么,你笑个什么劲,照例让师长代为拒绝不就行了。”
说着娥婆罗就差人去叫冯春,毕竟周天现在拜入木行堂下,拒绝的事当然也要冯春亲自处理,无论怎么着都不会把人交出去,真弄不懂邢大九嘚瑟个卵。
周天默默站在一旁,听着众人安排自己的未来,丝毫不以为意,管他谁要人呢,只要不是私情暴露就行。
邢大九闻言拦住娥婆罗,好整以暇的说道,“日将军稍安勿躁,依照旧例拒绝入监,是需师长代拒,但周天只是以元子身份进京修习,原理上说依然算杭城分院弟子,所以让冯春出面不合适。”
朱铁鬃闻言点头道,“确实如此,以往也是各分院师父出面。”
娥婆罗不屑一笑,淡淡说道,“那就让任布行出面。”
她倒不信任布行敢不配合,无非就是传送书信,多耽误两天功夫而已。
邢大九点头应是,自作聪明的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因为再惹的日将军误会,所以不敢自作主张,这才把众人请来一起拿主意。”
其他人还没什么,周天却听的毛骨悚然,怎么就感觉邢大九是创造不在场证据似的,再加上又提到任布行,更是让他心惊肉跳,这老胖子恨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若说有人比任布行更恨自己,那么首屈一指便是李海旺,自己一旦去了钦天监,还不是任人鱼肉的结局,周天想到此处,也不管在坐都是什么身份,站出来直接抗议道,“我不去钦天监,不用任院长代劳,我自己就能拒绝。”
邢大九看到周天着急,莫名就开心起来,随即呵呵一笑道,“周元子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一面之词就弃师命而不顾。”
周天哪敢轻易放弃,着急的说道,“这是什么话,我自己的事自己还做不了主么。”
朱铁鬃微微皱眉,语带责备的说道,“周元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身在师门那就需要听从师父意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任院长出面拒绝后,钦天监自然不能再无理要人,到时候你依然留在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