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闻言赶紧打起精神,心里想什么哪敢轻易说出来,装模作样的说道,“听明白了。”
冯春心知第一天入堂也不能要求太高,便开始摸底修为,毕竟凝神期弟子还是头一次带,该怎么教,教些什么才是她发愁的原因。
当得知周天的特长是衣内棍子,术法是什么步罡术和飞仙六式后,冯春彻底懵了,俨然一派野狐禅的形象,这该怎么下手?
只能疑惑的问道,“论道会上你的驭雷术很是精湛,为何没听你提起基础的符法,这不是分院必修法术么?”
原来不光关注还记得这么清晰,周天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把自己不会画符只会祭符的事说出来。
“这……”冯春摸完底,不仅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比刚刚还犯难,这种徒弟明显超纲了。
看出冯春的窘态,周天无所谓的说道,“您放心大胆的教,我凭本事能学多少算多少,没必要因此烦心,大不了你找些弟子画几箱符,我走哪带哪就完了。”
至今为止,周天并没有交代御棍的能力,因为此术是从李先世那坑来的,万一问起源头,杀人埋尸的事恐怕就包不住了。
听完这番话冯春更是目瞪口呆,想不通杭城分院是怎么培养出这奇葩的,更神奇的是竟然还整出个凝神期来,当即摇摇头反驳道,“诸般法术由简到精一脉相承,想修习高阶法术,必须有低阶的底子,否则妄求高阶,很容易比虎画犬不伦不类。”
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能效仿堂会上的一幕,无奈询问道,“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学的法术?”
周天精神大震,想起原来的远大抱负,心想总坛的人见多识广,总能圆自己的梦了吧,当即大感兴趣的说道,“既然基础不好,就不整那些高高低低的了,不如剑走偏锋学些秘术,例如幻术摄魂通灵术之类的,学的怎么样先不管,起码也起到了传承的作用。”
冯春再度蒙圈,这是秘术么?这是妥妥的禁术,他年龄不大胆子倒不小,当即紧皱眉头就要斥责,哪知被看出不妙的周天抢先道,“你要是不会就算了,捡着会的说吧。”
还用上激将法了,气的冯春怒瞪周天,要不是确实不会禁术,说不定还真上当,此时只能义正言辞的说道,“先不说会不会的事,你这个想法就是大错特错,怎么能事事都想走捷径,再说了你这是捷径么,这是目无规矩蔑视律法。”
还批评上了,等老子哪天推翻你,看还有没有这么大火气,既然禁术无望,周天也懒得再演,打个哈欠淡淡的说道,“您老说的对,所以还是我刚刚说的,会啥教点就完了,省的咱俩都心烦。”
冯春闻言瞬间后悔接过这烫手山芋,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唯一的方法,当即消了念头,心想就这么混着过吧,反正过几天就赴任席人,到时候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先这么着吧,木行堂每隔一段时间皆会外出历练,到时你随我一起,能学多少看你造化。”冯春做出最后决定,就算明知教不了,也不能扔在堂内混日子,倒不是怕其他,主要是怕带坏了木行堂风气,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树立的。
经过一番对话,冯春已可以断定,这粒老鼠屎蕴藏着无限坏粥的能力!
周天闻言大喜,出外差当然好,不光能散心,还能避免和赵、鱼两家的人碰头,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当即乖巧的答应下来。
……
刚到外出的时间点,冯春就赶紧把周天领出木行堂,现在看见他和其他弟子在一起,就忍不住心里打怵,生怕把别人带沟里去,其实任布行早期也是这样,只是后边熬成习惯就好了。
两人顺着官道一路向北,冯春默默无言在前带路,周天也只能跟在后边大过眼瘾。
像老头遛弯似的走了半天,周天终于忍不住加快脚步,跟在一旁并排走着,不解的问道,“师父,咱这是要去哪啊?”
“去打怪兽。”冯春言简意赅的说道。
好家伙,一不小心就成凹凸曼了,周天继续问道,“这不是京城么,哪来的怪兽?还有……什么是怪兽?”
他是真怕一会蹦个哥斯拉出来。
冯春这才发现,原来周天不光奇葩,还很无知,再次勾起对杭城分院的好奇,难不成天天只教他运功增长修为,其它的一概不管?否则怎么这么简单的知识都不明白。
其实这也错怪任布行了,哪是他不教,是周天连课都没怎么上,想教也没机会。
杭城分院课程中,重在先打基础,然后才是修习法术和知识储备同时进行,而周天穿越时,正逢修士打完基础,还没来及大量的学习知识,记忆中哪会有没学过的东西,而且从那时便开始旷课,能知道反而是怪事。
冯春此时已经想开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刚好可以从此入手,即算是教他点东西,也在途中有个话题,不至于太过冷场。
当即便开始了解惑之旅。
所谓怪兽者,即是野兽和灵兽之间的存在,拿修士类比,即是普通人到炼精期之间的入门状态,说有修为吧,一点没有,说没修为吧,又马上就有。
大窍似开未开,先天真气似现未现,虽不能炼精化气,但五感六觉越发灵敏,与普通修士已无异样,也可以施展简单的观气术。
当然这些是说人,而在兽身上就会产生一个情况,那就是知觉敏锐后,便会自然而然的寻找灵气充足之地,好借此激发本性,过渡为先天灵兽,而京城就是灵气充沛之地。
这就免不了引来许多怪兽日夜汲取,观日塑月就是它们最基本的修炼方法,恰恰合了大道至简的路子,但是天地灵气是有数之物,畜牲多一口,人就要少一口,如此以来修士群体屠杀怪兽驱赶生灵,就变的顺理成章起来。
一句话总结还是抢地盘,跟畜牲夺食。
虽然不像周天想的打怪升级,但是由于怪兽知觉敏锐,身形灵活可以躲避大多攻击,所以术士也常以此来练习法术熟练度。
运气好能碰上灵兽,修灵术的能多个宠,不修灵术的也能卖个大价钱,又或是找大家族换点低阶仙丹,更是稳赚不赔。
周天可没功夫感叹生灵涂炭,一听有可能碰上灵兽,当即便来了精神,这可是炼丹的宝贝,而且都是无主的灵兽,总不会再有人找麻烦了吧。
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个僻静的村庄,这里依山而立树林茂密,映着夕阳隐隐有炊烟袅袅升起。
进入村落后,路上人迹罕至,家家封门闭户躲在房内,连有人进村都没人察觉。
冯春似乎见惯这种情况,朝着炊烟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指向一旁。
周天顺着手指看过去,才发现墙上树上都是一些被撞击的痕迹,明白应是怪兽所为,看着确实步步惊心恐怖异常。
“在寻找怪兽前,需要先确定怪兽是否已经有人盯上,不能和同道抢活。”冯春细细的安排道,由于这一路周天表现稳重,所以语气变得柔和很多。
挨家房门敲过去,却根本没人回应,哪怕报出天蓬阁的名号,依然是石沉大海。
“师父,要不我试试?”连续多次碰壁,周天终于忍不住提议道。
冯春摇了摇头,无奈道,“谁试都不行,怕是都被吓破胆了。”
周天当然知道是吓着了,但是老这么不开门也不是办法,眼看天就黑下来,总不能孤男寡女在村里过夜吧。
当即拍了拍自己胸口,“我来。”
这时刚好走到一间比较大的屋子,既然周天这么热心,也有意让他有些参与感,冯春便点了点头,让他前去试试。
周天对冯春做个噤声手势,垫起脚尖悄悄走到门前,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附耳贴上去静静聆听。
冯春在一旁看着,动作确实很专业,但怎么看着不像干好事呢。
周天听的极其认真,表情时而猥琐,时而享受,时而专注,时而痛苦。
这是什么情况?冯春光看表情就看的俏脸通红,若不是周天一动不动,还真以为他在给门打洞呢。
眼看冯春就要出言打断,周天忽然后退两步,照着木门抬腿就是一脚,房门应脚开启,屋内传出一阵男女混合的尖叫。
只见周天手指两人快步走进去,边走边喊道,
“别动!靠墙蹲那!不准穿衣服!”
见众人想起自己,周天松了口气,终于从一件待销的商品,变回一位有主动权的客户,当即沉思起来,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去哪有什么区别,整的跟宫斗大剧似的。
虽然周天没看明白,不过杨花可是一清二楚,邢大九抢人绝非好意,大概率想在席人之事大做文章,诸如挑唆元子不从,或以性命之忧为由推延就任席人等等,其用意不外是给娥婆罗添堵。
虽然周天身为席人已经是事实,若是到了娥婆罗的嫡系堂口还好,到时候顺理成章把人送去临幸就行,但万一去了火行堂,在邢大九的别有用心下,难保不出岔子。
见他沉吟不语,杨花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心想周兄弟不会变卦吧,现在他奇货可居,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难道是已经知晓席人危及生命的凶险?
凶险周天肯定知道,但他对于邢大九的能力更存疑,一旦去了火行堂,那就是明摆着站到娥婆罗的对立面,看眼前的形势,邢大九身为对局人,亲自下场抢个人都这么费劲,更别提跟娥婆罗对着干了。
思考再三,周天向杨花递了个请安心的眼神,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去水行堂,毕竟杨堂主救过我的命,但是既然大元帅认为这么不妥,那周天甘愿拜入木行堂下,正如冯堂主所言,男女搭配才能阴阳和谐,而阴阳之妙正是我们修行人毕生探取的玄机,还望大元帅明鉴。”
一番话调理清楚掷地有声,话中更是言明了与杨花的关系。
做为旁观者,周天早就看清楚,不让杨花参与就是朱铁鬃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两人提前商量好,损了他大元帅的权威,既然如此那就不藏着掖着,正好可以打消疑虑,不至于刚来就埋下嫌隙。
朱铁鬃听的不住点头,当即做出决定道,“那就恭喜冯春喜得爱徒!”
众人纷纷起立庆祝。
朱铁鬃抬眼望向窗外,见时间已经不早,便暂停商讨,让人们先去吃饭休息,剩下的事择日再议。
众人也早就累了,当然之所以这么累,大部分是拜董山谣所赐,闻言如获大赦纷纷走出议事厅,而冯春则带着周天,准备返回木行堂。
确定人已散尽,朱铁鬃悄悄招来贴身弟子,低声安排道,“去找俩骡子,要一公一母,直接牵到我的别院去。”
弟子听的一头问号,但是元帅有命哪敢不从,当即满京城寻找公骡母骡,最终在城外村子才算凑齐,赶回总坛时已是夜幕时分。
大元帅把所有人都赶走,当夜用尽毕生手段,对着俩骡子看了几个时辰的动物世界,最终确定姬独力所言非虚。
解开了骡子能行事的疑惑,却又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姬独力……他是怎么知道的?
……
跟着冯春来到木行堂,周天当即被三个香主捧上了天,毕竟论道会的表现,就算在有一定地位的香主眼里,也是异常夺目的。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赶紧干正事去。”冯春似乎脾气不是很好,对众人围在一个弟子身边的行为很不开心。
三个香主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堂主发脾气也不急不躁,与周天道别后才各走各的。
带着周天来到饭堂,正在吃饭的弟子纷纷起立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比杭城分院有规矩多了。
若是换作杭城,其他人吃饭时,别说任布行无声走进来,就算吆喝也没人搭理他,当然了,周天这一年的努力,也对这种不正之风有所助力。
两人面对面刚坐下,冯春就开始严肃的介绍起规矩,木行堂除了要遵守天蓬阁八戒律,还要执行总坛钦定的京城条例。
听着她娓娓道来,周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当一回事,心说老子来是学艺的,又不是军训的,哪那么多条条框框。
待冯春说完之后,周天已经是双目无神面容痴呆,心思早就飞到其他地方,暗道明明长了张可爱的脸,怎么给人一副生人莫进的刻板印象,难不成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所以通过表面强硬掩盖内心空虚?
见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就差把开小差写到脸上,冯春皱眉说道,“你究竟听没有,想什么呢?”
见众人想起自己,周天松了口气,终于从一件待销的商品,变回一位有主动权的客户,当即沉思起来,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去哪有什么区别,整的跟宫斗大剧似的。
虽然周天没看明白,不过杨花可是一清二楚,邢大九抢人绝非好意,大概率想在席人之事大做文章,诸如挑唆元子不从,或以性命之忧为由推延就任席人等等,其用意不外是给娥婆罗添堵。
虽然周天身为席人已经是事实,若是到了娥婆罗的嫡系堂口还好,到时候顺理成章把人送去临幸就行,但万一去了火行堂,在邢大九的别有用心下,难保不出岔子。
见他沉吟不语,杨花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心想周兄弟不会变卦吧,现在他奇货可居,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难道是已经知晓席人危及生命的凶险?
凶险周天肯定知道,但他对于邢大九的能力更存疑,一旦去了火行堂,那就是明摆着站到娥婆罗的对立面,看眼前的形势,邢大九身为对局人,亲自下场抢个人都这么费劲,更别提跟娥婆罗对着干了。
思考再三,周天向杨花递了个请安心的眼神,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去水行堂,毕竟杨堂主救过我的命,但是既然大元帅认为这么不妥,那周天甘愿拜入木行堂下,正如冯堂主所言,男女搭配才能阴阳和谐,而阴阳之妙正是我们修行人毕生探取的玄机,还望大元帅明鉴。”
一番话调理清楚掷地有声,话中更是言明了与杨花的关系。
做为旁观者,周天早就看清楚,不让杨花参与就是朱铁鬃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两人提前商量好,损了他大元帅的权威,既然如此那就不藏着掖着,正好可以打消疑虑,不至于刚来就埋下嫌隙。
朱铁鬃听的不住点头,当即做出决定道,“那就恭喜冯春喜得爱徒!”
众人纷纷起立庆祝。
朱铁鬃抬眼望向窗外,见时间已经不早,便暂停商讨,让人们先去吃饭休息,剩下的事择日再议。
众人也早就累了,当然之所以这么累,大部分是拜董山谣所赐,闻言如获大赦纷纷走出议事厅,而冯春则带着周天,准备返回木行堂。
确定人已散尽,朱铁鬃悄悄招来贴身弟子,低声安排道,“去找俩骡子,要一公一母,直接牵到我的别院去。”
弟子听的一头问号,但是元帅有命哪敢不从,当即满京城寻找公骡母骡,最终在城外村子才算凑齐,赶回总坛时已是夜幕时分。
大元帅把所有人都赶走,当夜用尽毕生手段,对着俩骡子看了几个时辰的动物世界,最终确定姬独力所言非虚。
解开了骡子能行事的疑惑,却又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姬独力……他是怎么知道的?
……
跟着冯春来到木行堂,周天当即被三个香主捧上了天,毕竟论道会的表现,就算在有一定地位的香主眼里,也是异常夺目的。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赶紧干正事去。”冯春似乎脾气不是很好,对众人围在一个弟子身边的行为很不开心。
三个香主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堂主发脾气也不急不躁,与周天道别后才各走各的。
带着周天来到饭堂,正在吃饭的弟子纷纷起立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比杭城分院有规矩多了。
若是换作杭城,其他人吃饭时,别说任布行无声走进来,就算吆喝也没人搭理他,当然了,周天这一年的努力,也对这种不正之风有所助力。
两人面对面刚坐下,冯春就开始严肃的介绍起规矩,木行堂除了要遵守天蓬阁八戒律,还要执行总坛钦定的京城条例。
听着她娓娓道来,周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当一回事,心说老子来是学艺的,又不是军训的,哪那么多条条框框。
待冯春说完之后,周天已经是双目无神面容痴呆,心思早就飞到其他地方,暗道明明长了张可爱的脸,怎么给人一副生人莫进的刻板印象,难不成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所以通过表面强硬掩盖内心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