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天不为所动,訾燕忽出奇兵,缓步走到台边,就那么不顾姿态的坐在地上,双脚垂往台下,看着他俏皮的问道,“周公子觉得我刚刚那一曲如何?”
“好。”周天不知她又要耍什么手段,只能见招拆招的实话实说。
“那周公子能不能以此为题,赋诗一首?”见周天摸着酒杯不言语,訾燕装可怜的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想对对子,那就不对好了,总不会连首小诗都不愿留下吧,在公子眼中訾燕就那么不屑一顾么。”
我了个去,周天心呼厉害,这么一说哪还扛得住,就算自己能扛住,在场的人不把我生刮了才怪。
果然众人听闻此言,像吃了辣椒面似的,声音也高了八度,纷纷指责周天太过小气。
周天拿起夏月玉手,放在唇边轻嗅一下,瞬间信心大增,豪放的站起身来,丝毫不让的与訾燕对视。
行!不就是顺口溜么,对对子专业性强的不行,但顺口溜这种糊弄人的东西,我周大师还能被你吓着?
本想翻几句现成的唐诗,诸如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诗句来搪塞,但又觉得穿越人拿别人的东西装逼有点无耻,对不起受过的义务教育。
夏月被周天的举动弄的脸色通红,也不敢看父亲夏三陆的脸色,赶紧把头垂到胸前,这个初次见面还刁蛮任性的小姐,这会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手抚丝弦弦似无,惹出仙韵韵一壶。”
夏三陆一听周天终于开口,甭管好不好先捧起场子,大声喊道,“好诗好诗!”
周天不管其他,继续在席间慢步,终于又凑上一句,“遥寄知音音尚在,”
庞谢也想不到周天竟然真能整几句,且不说好坏与否,起码应了今天的景,收起轻视之心重新坐下,等待周天最后一句。
“谁能听见谁有福!”周天双脚立定,高声收尾道。
庞谢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訾燕也愣坐台边不知所措,前三句出来,她也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他真会作诗,但没想到这最后一句也太白了点。
周天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自己觉得没一点毛病,前三句代表实力后一句代表态度,这能有什么问题,只说明不愿像那些老爷们一样被玩弄罢了。
对众人惊愕的反应大感满意,周天朝四周转着圈拱手作揖,“承认了~承让了。”
说完趁人没反应过来,给玉姐使了个眼色,便赶紧逃往二楼,心道这个热闹不能再凑了,再凑就真的要丢人了。
庞谢到底文学功力深厚,第一个回过神来,呆呆的骂道,“最后一句是几个意思,这王八蛋耍我们呢?”
……
谢绝了夏三陆的再度邀请,婉拒了夏月的共赴杨城游玩,只说自己要暂时休息。
直到活动结束宾客散去,夏月父女前来告别时,周天才重新打开房门,先谨慎的向外看一眼,然后疑神疑鬼的问道,“黄屠和訾燕呢?”
“都回房休息了。”夏三陆答道,不明白周天为何如此反常。
得知黄屠留宿花满楼后,周天思考再三,不敢和黄屠共处一地,还是决定随夏三陆去杨城分院凑合一夜。
跟过来的玉姐见状赶忙挽留,大有深意的说道,“周老板怎么能走呢,晚上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没人了就叫姑娘们进来陪您,你走了她们可怎么办。”
周天听的长吁短叹,又做了一番挣扎,依然认为万一出事,一群姑娘不足以保护自己,便只能忍痛说道,“改日吧,到时候补上。”
还没说完就被夏月拉着向外走去,周天虽是一脸蒙圈,但依然不忘回头强调道,“一定要补上啊。”
玉姐和夏三陆站在走廊上,齐齐望向周天身不由己的背影,玉姐看出了夏月的不满,正是听到给周天安排姑娘才翻脸,迟疑的问道,“夏院长……我怎么看着……不太对啊。”
夏三陆黑着脸站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我踏马也看着不对。”
玉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周老板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
夏三陆闻言不满的哼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自己的闺女什么脾气,夏三陆当然一清二楚,虽然平时有些大小姐脾气,不过一旦被人折服,便会变的乖巧老实,这大抵是女性对强者自然倾慕的心态,看现在的情况,应是上次斗法便被周天彻底镇住,再加上今晚那登徒子又是搂又是亲,恐怕早就芳心安许了。
这一夜安稳度过,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倒不是夏三陆过问阻拦,而是周天怕黄屠找上门来,根本没敢去招惹夏月。
试想一个场景,正啃着馒头推着车,突然黄屠就来了,能不能逃生且不说,这要是造成心理阴影,损害的可是下半辈子的幸福。
所以既没有夏月期待的旖旎,也没有夏三陆担心的苟且,周天就这么陪着夏月待了半夜,又是看月亮,又是数星星,吓得夏三陆一夜未眠,生怕一不留神闺女的贞洁就没了。
本打算送闺女回家后,重回花满楼散去酒劲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取消。
天亮时夏月靠在周天肩上,感叹他坐怀不乱的同时,也不免对他的基础能力打了个问号,每每想到此处,便会被周天做怪的手打消疑虑,无能者岂能如此无耻。
直到天亮周天才敢回房补觉,心说大白天总不能来找麻烦吧。
谁料事与愿违,梦都没做完就被敲门声吵醒,听着一声声娇柔的呼唤周天懵了,不是说好了都去睡会,等到送行时再续么,怎么刚睡下就来了,难道必须躺一起才能睡着?
迷迷糊糊拉开房门,一张喜嗔参半的脸出现在面前,再见意中人,夏月虽然眼里满是喜悦,却嘟着嘴不开心的说道,“黄公子和訾燕来拜访,说要见你。”
周天吓了一跳瞬间清醒,忙往屋外看去,紧张的问道,“人呢?”
夏月还以为他是紧张訾燕,满是醋意的说道,“人在会客厅,不见你就不走,谁知道你俩什么关系,推也不敢推拒也不敢拒,只能来叫你了。”
周天听出话里的意思,上去就拉着夏月的小手,假装无奈的说道,“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訾燕老缠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夏月哼了一声,才不信周天的鬼话,那么多男人都趋之若鹜,他怎么可能例外。
周天倒不是有意坏訾燕名声,而是怕被黄屠看出端倪,大清早俩人跑来,一想就是黄屠的意思,这种情况只能指望杨城分院压阵了。
见夏月不信,周天拉住她的手就向外走去,嘴里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不信就一起去,让你看看我的清白。”
夏月心里暗喜,脸色微红的推辞的,“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即能证明咱俩不清白,又能让她消了念头,一举两得。”周天心中盘算着应对方法,继续说道,“到地方无论我说什么,夏小姐只管说是,看我眼色行事。”
夏月见他态度认真,只能垂着头任其拉走。
周天是不得不这么做,现在黄屠表现出的态度很明确,在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之前,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他也想过偷偷跑路,但就怕黄屠暗中在盯着自己,出城之后一旦被追上就麻烦了。
周天也不是没有想过先下手解决黄屠,但丝毫没有成功的把握,单挑昨夜已经试过,那是被克的死死的,让杨城分院帮忙也不合适,毕竟对方那八大家族的身份,借夏三陆个胆子也不敢下狠手。
既不敢鲁莽单挑,又不能冒失逃跑,就只能利用夏月打消他们的疑虑了。
来到议事厅,熬成黑眼圈的夏三陆安坐主位,强打精神给两人吹牛逼,这时正说着昨天杨城发生的一件趣事。
“你们是没看见,这么大个杨城,愣是慢慢悠悠飞过去了,肯定是听说过我夏三陆的威名,所以专程赶来结交,可惜我那会正在花满楼忙着呢,所以没见上,就这么错过了。”夏三陆满是惋惜的说道。
黄屠大惑不解的问道,“夏院长既然在花满楼忙着,怎么能看见飞仙的?”
夏三陆被问的愣了个神,他当时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哪看的见什么飞仙,只是听夏月回来说起才知道。
还好訾燕这时接过话题,“我也听玉姐姐说了,好像确实有这回事,当时杨城很多人都有看到。”
正说着,周天和夏月手牵手走了进来,听众人说的开心,夏月便随口说道,
“我亲眼看见的,而且那飞仙御的是一根棍!”
黄屠双目精芒一闪,认真的重复道,
“一……根……棍?”
周天看出不对劲,提心吊胆的坐在席上一动不动,像个待宰羔羊般静观其变。
果然黄屠提高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要说文趣,最好的就是对对子助兴了,刚好我身旁这位周天兄精于此道,自称对无敌手,刚好可以让诸位见识见识。”
一直记恨着济城之事,黄屠就是要让周天当众出丑,谁叫他上次仗着没人认识,竟然敢对訾燕语出不敬,当时围观的文人虽多,却也不知事后该讨伐谁,今天把你名字先说出来,看你还有没有那胆量。
訾燕闻言一愣,不明白一向内敛的黄屠,为何忽然高调起来,顺着眼光看向一旁,才发现一身红的周天,立即明白了黄屠的意思,双目含煞盯着他,淡淡说道,“原来是周公子,穿的像个肚兜似的,我还以为是谁呢!”
众人闻言大惊,究竟是谁?竟然让才女訾燕说出肚兜这种私密话,纷纷看向周天。
像个新郎官似的周天尴尬微笑,心中大骂黄屠无耻,却忘了自己以前多无耻。
夏月也吃了一惊,訾燕这句话透漏出了太多含义,起码两人有一腿肯定是没跑了,不过听这意思,怎么觉得才女倒像个痴情怨妇,难不成是訾燕上杆子追的周天?而且从话里暗含的怨气,还像是追不上似的。
周天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同时盯着自己,当即心虚的说道,“黄老弟抬举了,有夏院长在,哪轮到我嘚瑟。”
无奈之下,只能把夏三陆搬出来挡箭。
夏三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虽然听出周天要他解围,但也不堪重任,只能尴尬的说道,“贫道诗风专攻下三路,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让诸位自由发挥吧。”
台下众人哈哈一笑,达官显贵纷纷露出理解的表情,而那些书生则纷纷扭回头去,眼中满是不屑。
刚刚跟和尚对喷的书生,是江南有名的文人,被人称作阳澄湖大狂士的庞谢,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架不住自命不凡,从未在文章诗词上服过谁,一听说要对对子,下决心定要表现一番,不成想却被周天抢了风头,心里哪能舒坦。
虽然周天身旁坐着夏三陆,一看就和杨城分院关系密切,但庞谢却丝毫不惧,人家外号就是狂士,不狂就对不起这个名字了。
庞谢心想反正都吐过和尚了,也不差再惹个道士,大不了最后道个歉就完了,他们还能欺负读书人不成,想到此处当即不屑的说道,“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是轻浮之辈,还敢自称无敌,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书生就是如此,只要不动手,天王老子都不会放到眼里,更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周天了
黄屠见有人骂周天,知道目的达到,乐呵呵的看热闹,眼里满是得意。
见主子有难,夏三陆当然不乐意,立马变了脸色怒瞪庞谢一眼。
庞谢即不敢直接开罪夏三陆,又不愿就这么放过周天,索性装作看不到,继续说道,“若有真本事,那就我出上联,你对一个看看,能过得了我这关,再让訾燕小姐出题。”
周天自知有多少斤两,插科打诨还行,若真是论起工整对仗来,跟这学死脑筋的书生根本没法比,便微眯着眼睛说道,“不对。”
堂内书生发出一片嘲笑的声音。
庞谢也露出不屑之色,呵呵一笑道,“怕了?”
周天不置可否,淡淡喝了杯酒,不再搭理他。
夏三陆差点要把那人叉出去,但书生本就难缠,这庞谢又是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师父更是京城大儒,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一个不好还得被编排个祸国殃民,自己本就身不正影子斜,堂上这么多人,总不能挨个叉出去吧。
见夏三陆为难的看着自己,周天轻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当场打脸哪有秋后算账办的彻底。
訾燕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针锋相对,见周天忽然退让,便好心的添把火,柔弱的说道,“看来周兄认为訾燕不值得劳您开口了。”
这句话可就是赤裸裸的煽风点火了,但是也真好使,堂内瞬间开始了窃窃私语,就连刚刚旁观的达官显贵也面露不悦,你看不起书生没问题,但你要是看不起訾燕,那就是全场男性的公敌。
周天本就穿的红衣服,这时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好在他脸皮够厚,你们说你们的闲话,我喝我的酒,愣是与尴尬的氛围融为一体而面不改色。
周天看出不对劲,提心吊胆的坐在席上一动不动,像个待宰羔羊般静观其变。
果然黄屠提高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要说文趣,最好的就是对对子助兴了,刚好我身旁这位周天兄精于此道,自称对无敌手,刚好可以让诸位见识见识。”
一直记恨着济城之事,黄屠就是要让周天当众出丑,谁叫他上次仗着没人认识,竟然敢对訾燕语出不敬,当时围观的文人虽多,却也不知事后该讨伐谁,今天把你名字先说出来,看你还有没有那胆量。
訾燕闻言一愣,不明白一向内敛的黄屠,为何忽然高调起来,顺着眼光看向一旁,才发现一身红的周天,立即明白了黄屠的意思,双目含煞盯着他,淡淡说道,“原来是周公子,穿的像个肚兜似的,我还以为是谁呢!”
众人闻言大惊,究竟是谁?竟然让才女訾燕说出肚兜这种私密话,纷纷看向周天。
像个新郎官似的周天尴尬微笑,心中大骂黄屠无耻,却忘了自己以前多无耻。
夏月也吃了一惊,訾燕这句话透漏出了太多含义,起码两人有一腿肯定是没跑了,不过听这意思,怎么觉得才女倒像个痴情怨妇,难不成是訾燕上杆子追的周天?而且从话里暗含的怨气,还像是追不上似的。
周天受不了这么多目光同时盯着自己,当即心虚的说道,“黄老弟抬举了,有夏院长在,哪轮到我嘚瑟。”
无奈之下,只能把夏三陆搬出来挡箭。
夏三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虽然听出周天要他解围,但也不堪重任,只能尴尬的说道,“贫道诗风专攻下三路,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让诸位自由发挥吧。”
台下众人哈哈一笑,达官显贵纷纷露出理解的表情,而那些书生则纷纷扭回头去,眼中满是不屑。
刚刚跟和尚对喷的书生,是江南有名的文人,被人称作阳澄湖大狂士的庞谢,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架不住自命不凡,从未在文章诗词上服过谁,一听说要对对子,下决心定要表现一番,不成想却被周天抢了风头,心里哪能舒坦。
虽然周天身旁坐着夏三陆,一看就和杨城分院关系密切,但庞谢却丝毫不惧,人家外号就是狂士,不狂就对不起这个名字了。
庞谢心想反正都吐过和尚了,也不差再惹个道士,大不了最后道个歉就完了,他们还能欺负读书人不成,想到此处当即不屑的说道,“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是轻浮之辈,还敢自称无敌,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书生就是如此,只要不动手,天王老子都不会放到眼里,更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周天了
黄屠见有人骂周天,知道目的达到,乐呵呵的看热闹,眼里满是得意。
见主子有难,夏三陆当然不乐意,立马变了脸色怒瞪庞谢一眼。
庞谢即不敢直接开罪夏三陆,又不愿就这么放过周天,索性装作看不到,继续说道,“若有真本事,那就我出上联,你对一个看看,能过得了我这关,再让訾燕小姐出题。”
周天自知有多少斤两,插科打诨还行,若真是论起工整对仗来,跟这学死脑筋的书生根本没法比,便微眯着眼睛说道,“不对。”
堂内书生发出一片嘲笑的声音。
庞谢也露出不屑之色,呵呵一笑道,“怕了?”
周天不置可否,淡淡喝了杯酒,不再搭理他。
夏三陆差点要把那人叉出去,但书生本就难缠,这庞谢又是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师父更是京城大儒,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一个不好还得被编排个祸国殃民,自己本就身不正影子斜,堂上这么多人,总不能挨个叉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