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忍不住问道,“什么狼来了?”
小二认出是今天才到的一队人马,便好心提醒道,“最近这一代总是闹野兽,林子里的豺狼像疯了一样,冲到官道伤人,刚刚那阵烟就是各馆驿间传讯的信号,看样子一会就该到这边了。”
周天大惑不解,“我前阵子呆在金陵没听说这种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金陵有没有不知道,这里闹了快一个月了,往年也闹过,但是没今年闹得凶,谁知道是走哪门子霉运了。”小二说着叹了口气。
忽然砰的一声,似乎有重物撞在门上,把众人吓了一跳,小二忙举起手中的黑锅护在头顶,好心提醒道,“几位没见识过,一会比这还吓人呢,不行就去二楼先躲躲。”
修仙的能被畜牲吓着?周天当即不屑一笑,谁爱躲谁躲,反正他是不躲,丢不起那人。
白螃子犹犹豫豫想上楼,发现众人都不动,也没好意思离开,看到桌上还剩点肉汤油饼,便开始继续收拾盘底,好给自己压惊。
远处一阵狼嚎传来,似有狼群奔腾而过一般,混乱无比。
“砰”
“砰”
“砰”
随着狼叫越来越近,撞击门窗也更加频繁起来,有些窗户已经开始有了松动迹象。
堵在门口的驿人惊诧道,“今是怎么了,这些畜牲不光不走还越来越多。”
其他人闻言露出恐惧的神色,纷纷加入堵门行列,各自站到还没人驻守的窗边。
“吵死了,我上楼歇会。”周天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句话就像被人听去似的,二楼忽然有人大喊道,“狼群疯了,二楼的窗户都快撞开了!”
周天懒腰都没伸完又坐了下来,“忽然又不累了,就坐这歇着吧。”
吕顽闻言露出鄙视的眼神,“几个畜牲把你吓成这样,欺负老实人的本事去哪了?”
“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欺负老实人了?”周天不服气的说道,看到白螃子想说话,便瞪了一眼过去,吓得白螃子慌忙又垂头干饭,仿佛从没被周天欺负过一样。
吕顽看看白螃子,又看看周天撇了撇嘴,像是在说这还不是欺负?
“我欺负的都不是老实人,是不是啊大师兄?”周天意味深长的问道。
“可不咋的,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多亏了周师弟,杭城分院才迎来了难得的长治久安,难能可贵啊。”白螃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吕顽白了他一眼,想不通好好一个恶霸,怎么就变成欧巴了呢。
白螃子不服气的回敬吕顽一个眼神,心说敢情挨打的不是你。
周天见掌握住了节奏,便继续老气横秋的说道,“当然了,有些时候畜牲可比人可怕,再说了,外边那是几只的事么,这踏马听着都有几百只了,就我这小体格,把我扔出去都不够它们分的。”
说着眼光又转到白螃子身上。
白螃子当即打了个哆嗦,赶忙说道,“我也不够它们分的啊。”
吕木棠忽然插话道,“别开玩笑了,去看一眼马车有没有被损坏。”
周天闻言一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自己还有大笔家当在车上呢,忙跑到窗边从缝里向外望去,只见几匹狼正在车上窜来窜去。
周天见状大惊,伸手就要拉开窗子,被赶来的吕顽拦住骂道,“疯了你,要钱不要命了!”
“命能值几个钱,那可是夏三陆半辈子的积蓄啊,别拦着我。”周天拼命向窗户冲去,吕顽只能拼命拉住他,堵窗户的人看着两人,像看疯子一样。
正闹的不可开交,一面窗户终于抵不住连番的撞击,连窗带人被撞裂开来,一匹青色恶狼穿窗而入,眼睛透出淡黄色光芒,看着地上的人,口水提溜在嘴角,一步步走了上去。
在恶狼正要扑人时,一道雷法砸了过去。
周天回头看去,发现是黄芳子早有准备,正在救人。
可是这匹狼似乎有灵性一般,竟然提前躲过雷击,跳到桌子上狠狠盯住黄芳子。
黄芳子想不到这头畜牲竟然能躲过去,被它盯的下意识后退一步。
众人忙搬起桌子去堵破损的窗户,却被源源不断涌入的狼群阻拦。
白螃子和红樟子见状,纷纷起身掏出符咒。
吕顽也顾不上周天发疯,转身站在狼群身后,手上也幻化出一道灵符。
吕木棠依然安坐椅上,见状玉手一挥,面前桌子应手而起,飞向破损的窗户。
桌上的碗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白螃子看着剩下的半个猪蹄,大喊可惜。
周天也冷静下来,这些狼群一看就不正常,除了眼中的黄芒,周身还围绕着淡蓝色辉光,这些都没逃过周天自带观气术的眼睛。
这就奇怪了,要么是恶狼修仙了,要么是有人在它们身上施展了法术,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虽然桌子堵上了窗口,可是屋内却已经进入五六头恶狼,此时正与人群对峙,而那些正在堵窗的人又分身乏术,更是让屋内野狼肆无忌惮。
周天缓缓挡在吕顽身前,功聚双手准备应付任何突发情况。
狼群则对身后的两人不感兴趣,像是记仇一般,不断向黄芳子逼近。
“不要慌,他们只是畜牲,你越怕他们越凶,一定不能示敌以弱,要鼓起勇气与它们对视,就算打不跑它们也要震住它们。”周天大喊道,丝毫不吝惜的把经验传授给众人。
随着经验传授完毕,狼群似乎嫌周天过于刮躁,纷纷扭头对准周天。
周天后背一凉,赶紧打起精神,先对众人抬起双手压了压,让他们放心,然后缓缓向前一步,看向狼群中最壮的一头,双目透出凶光与其对视,然后又呲牙咧嘴的嗷了一声,似乎想用自己的经验把它吓退。
出乎意料的,狼不光没跑,还被激起凶性,闪电般奔向周天,一跃而起照着他的脖子扑去。
周天吓得又嗷一嗓子,转身就跑。
基于上一世的惯性,人不怕,怕野兽!
吕顽赶紧祭出灵符,只见面前瞬间幻化出数条藤蔓,快速缠向恶狼。
恶狼又像是提前预料到一般,灵活的躲开藤蔓,只是看到攻击它的人是吕顽时,却弱弱的退了几步,似乎提不起任何报复吕顽的兴趣。
黄芳子诧异的看着眼前一幕,即惊奇狼群对吕顽的态度,更惊奇吕顽施展的木行法术,这可不是天蓬阁教授的范围。
天蓬阁弟子往往修习的都是低级法术,而木行术法常以驭雷驱风为主,吕顽所施展的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
吕木棠也发觉异常,当即向前一步,狼群似乎感应到威胁,纷纷看向吕木棠,同样奇怪的事发生了,原本凶神恶煞的狼群在看清来人之后,瞬间气势弱了几分,再次后退。
吕木棠看着它们眼中的黄色,心中一动直视狼群,眼中白光一闪,狼群立马夹着尾巴躲到了墙角。
“我勒个去,还是师叔厉害。”周天见状从房梁上跳下来,来到吕木棠身边,牛逼哄哄的宣布道,“大家都别怕,狼群已经被我控制了!”
众人当然看出来了,不过没发现跟周天有什么关系。
墙角的狼群发出呜咽般的嘶鸣,随着吼声传出,屋外的动静也小了些,撞击门窗的频率也开始减少。
吕顽走到吕木棠身边,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吕木棠抬起一手阻止问话,淡淡说道,“开门把它们放出去。”
众人闻言吓了一跳,谁敢去开,万一狼群再发起疯来,想关门可就难了。
周天见没人敢动,忙挺身而出,大骂道,“愣着干嘛呢,留着它们过夜啊?”
别人信不过吕木棠,他却不能不信,谁让他的金银珠宝还在车上呢。
刚刚那狼看见她骨头都软了,怎么可能还咬人呢。
这么看来狼和自己还是有些共性的,周天如是想着走向木门。
既然有共性那么就算是半个同类,同类肯定不能咬同类吧,在不断的自我安慰中,周天终于来到门口,先把桌椅板凳扔到一边,这段时间没有一匹狼撞击木门,似乎印证了吕木棠可以开门的说法。
周天双手抓住门栓,壮了壮胆子深吸一口气,“唰”的一声把门拉开,看向屋外。
“唰”的一声,周天赶忙又把门合上。
周天不辞辛苦的报着菜名,不一会就把剩下的半张桌子摆满,红白二人哪还有心再看对面的饭菜,瞬间哈喇子流了出来,赶忙用衣袖堵住嘴。
只听白螃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弟有心了,正发愁吃的太素不习惯呢,你就弄了这些好东西。”
红樟子可不像白螃子,大师兄在院内隔三差五还能开个小灶,红樟子这一素净就是几个月,只有偶尔出去才能偷偷摸摸沾点荤腥,当即也顾不得对面坐着师叔,两眼发直的问道,“能吃了不?”
周天手持筷子,再桌上轻磕一下把两头对齐,理所当然的说道,“能吃啊,客气什么,今天我请客。”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吭哧声响起,白螃子终是天赋异禀,早于红樟子开始发动,这时已是一手猪蹄一手螃蟹,啃了个满嘴冒油,筷子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红樟子看向大师兄,才发现自己落后是因为手中的木筷,赶忙也有样学样,放下筷子徒手肉搏,果然效率提升不少。
看着这免费的吃播,周天满心欢喜,师兄弟嘛就得这么才亲香,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呢,慢慢悠悠的夹起一个虾米扔到嘴里,优雅斯文的嚼了起来,边嚼边偷看对面的吕木棠吃东西。
不是他觉悟突然提高,而是刚刚在花满楼不光有消耗也有进补,早已经吃了不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吕木棠还好一些,自顾自盛了半碗米饭,旁若无人的吃着,只是苦了吕顽和黄芳子,她俩看着对面狼吞虎咽油香四溢,顿时觉得面前的精致素菜不香了。
幸亏周天眼皮子活份,拿起一双没人用的筷子,给两人分别夹了个虾仁放到碗里,还不忘给台阶道,“偶尔吃口肉肉也无伤大雅,修行人怎么能被这死物吓着。”
黄芳子羞得低下头去,偷偷摸摸吃了起来。
吕顽则担心的望向吕木棠,见她只是装作没看见,便胆大了点,匆匆塞进了嘴里。
周天满意的笑了笑,像偶然想起般,向吕木棠问道,“有一事一直不明白,想请教师叔。”
吕木棠淡淡点了点头,虽然半桌荤腥美中不足,但整体来说周天表现可圈可点,当然不能连句话都不答。
“现今世面上,有没有哪个宗门,比较……另类。”周天绞尽脑汁也想到怎么说才合适。
吕木棠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不解看向周天,“怎么个另类法?”
“就是收徒比较严格,对于弟子的性别也要求甚多。”怕吕木棠翻脸,所以周天只能慢慢深入,谨慎的问道。
吕木棠点了点头,“这些算不得另类,例如八大家族的鱼家,便是传女不传男,历代家主也都是女子,婚配只接受入赘,算是鹤立独行的传承了。”
原来鱼家还有这规矩,周天也算长了见识,但显然这不是他想知道的,便继续问道,“有些只传男,有些只传女,这还不是我说的另类,有没有哪种是不传男也不传女的?”
吕木棠闻言更是摸不着头脑,把碗缓缓放回桌上,疑惑的说道,“不传男也不传女,那不就断了么,你到底要问什么?”
周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扭扭捏捏的说道,“有没有哪个宗门收徒,只招不男不女的?”
桌上的人都懵了,吕木棠也不例外,确认周天不是在开玩笑后,喃喃说道,“倒没有听说过哪个宗门这么……另类。”似乎只有另类这个词更贴切,吕木棠也不得不用。
周天不禁皱起眉头,按照碰到的频率来说,巧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直以为是有什么宗门培养这类人才,只是自己少见多怪罢了,没想到连吕木棠都不曾听说,那是从哪冒出这些不男不女的术士,还都是扎堆出现。
总不能都是被步罡术坑害的有缘人吧。
正在周天疑惑时,忽然远处升起一道黑烟,然后便是锣声大震,只见驿站的小二敲着锅跑来跑去,边敲边喊,“狼来了,狼来了!”
驿人似乎都明白狼来了是什么意思,慌忙把屋外的马匹都牵进来,然后熟练的封门关窗,收拾桌椅全都堵在门口,人们取出各种武器拿在手里,锅碗瓢盆应有尽有,如临大敌的变化,让正吃饭的几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周天不辞辛苦的报着菜名,不一会就把剩下的半张桌子摆满,红白二人哪还有心再看对面的饭菜,瞬间哈喇子流了出来,赶忙用衣袖堵住嘴。
只听白螃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弟有心了,正发愁吃的太素不习惯呢,你就弄了这些好东西。”
红樟子可不像白螃子,大师兄在院内隔三差五还能开个小灶,红樟子这一素净就是几个月,只有偶尔出去才能偷偷摸摸沾点荤腥,当即也顾不得对面坐着师叔,两眼发直的问道,“能吃了不?”
周天手持筷子,再桌上轻磕一下把两头对齐,理所当然的说道,“能吃啊,客气什么,今天我请客。”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吭哧声响起,白螃子终是天赋异禀,早于红樟子开始发动,这时已是一手猪蹄一手螃蟹,啃了个满嘴冒油,筷子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红樟子看向大师兄,才发现自己落后是因为手中的木筷,赶忙也有样学样,放下筷子徒手肉搏,果然效率提升不少。
看着这免费的吃播,周天满心欢喜,师兄弟嘛就得这么才亲香,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呢,慢慢悠悠的夹起一个虾米扔到嘴里,优雅斯文的嚼了起来,边嚼边偷看对面的吕木棠吃东西。
不是他觉悟突然提高,而是刚刚在花满楼不光有消耗也有进补,早已经吃了不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吕木棠还好一些,自顾自盛了半碗米饭,旁若无人的吃着,只是苦了吕顽和黄芳子,她俩看着对面狼吞虎咽油香四溢,顿时觉得面前的精致素菜不香了。
幸亏周天眼皮子活份,拿起一双没人用的筷子,给两人分别夹了个虾仁放到碗里,还不忘给台阶道,“偶尔吃口肉肉也无伤大雅,修行人怎么能被这死物吓着。”
黄芳子羞得低下头去,偷偷摸摸吃了起来。
吕顽则担心的望向吕木棠,见她只是装作没看见,便胆大了点,匆匆塞进了嘴里。
周天满意的笑了笑,像偶然想起般,向吕木棠问道,“有一事一直不明白,想请教师叔。”
吕木棠淡淡点了点头,虽然半桌荤腥美中不足,但整体来说周天表现可圈可点,当然不能连句话都不答。
“现今世面上,有没有哪个宗门,比较……另类。”周天绞尽脑汁也想到怎么说才合适。
吕木棠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不解看向周天,“怎么个另类法?”
“就是收徒比较严格,对于弟子的性别也要求甚多。”怕吕木棠翻脸,所以周天只能慢慢深入,谨慎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