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江之畔,住着一户人家,房子比别家高了许多也大了许多,青砖碧瓦,华灯冉冉,可以看得出这户人家家境殷实,在这世道已经是少见的大户人家了。
这户人家姓关,家主关明财,做生意赚了许多家资,膝下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如今这家人愁眉苦脸的,家里寂静的有些可怕,灯芯上的火闪动,显然要挑了,但没人去挑,屋里也跟着一明一暗。
“还没找到!唉”家主叹道。
“一定、能找到、汉时的……爹”女儿关蓉蓉底气不足地安慰道,老娘也在一边垂泪。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掉……河里了呢?平时……都不让他玩水的,再说,汉时……的水性不是……很好的吗?”老娘道,都快泣不成声了。
没人回关母的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关家一儿一女,女大十五岁,儿小十四岁,儿子大名叫关汉时,关家就他一根独苗,宝贝着呢!教书的先生给他起的名字,关汉时,说了一首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听起来非常有内涵。希望他读书,以后科考当官,光宗耀祖。
平日里二老视若心头肉,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啰,骂都舍不得,宝贝着呢;如今却掉进河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如何得了,关家的香火是要断了啊!二老是一夜白头,觉得生活已经了无生趣。
原来今天,小儿关汉时逃学出来到河边玩,看到河面漂着东西就想捞起来,谁想,一不注意就掉河里去了,他也不怕,河边长大的孩子,水性好着哩;他镇静地游到那漂着的东西旁,发现是一个盒子便伸出右手夹住它就想往回游,一股浪涌来,把关汉时一下子冲到江心,他也不急,这一点浪有什么好怕的!欲待浪过了之后再游上岸。
忽然,江心面上出现一个漩涡,漩涡由无到有、由小到大,渐渐地向关汉时这边蔓延过来,关汉时见状,暗道不妙,急忙游起来想上岸。
漩涡越来越大,恍惚间便卷到关汉时身后,关汉时感到了危险,拼命地划水速度快了许多,然而他快漩涡更快,一眨眼就追上了他,任他如何挣扎,却宛如婴儿一般无力,不一会儿就被漩涡完全吸了进去。
漩涡把关汉时吸了进去之后,瞬间消失,江面平静下来,无风无浪,仿佛之前的浪潮、漩涡从未出现过!但这一幕却被一位坐在江边树下乘凉的王大爷看到了,这位王大爷今年九十有三,这般长寿算得上是贵城的“人瑞”了。
见多识广的王大爷眼看着隔壁关家的后生落水而无能为力,到底是人老了,可不敢下水,游不动了。只能在岸上大喊“来人、救命啊!”王大爷心里非常惊惧,江里出现的漩涡真是太灵异了,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漩涡,再说这一带没听说过有漩涡啊,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老人到底封建、迷信,不由地就往鬼神身上想了。这一定是水鬼!水鬼找活人做替身,然后活人变成新的水鬼,水鬼自己就可以去投胎了!如果不是水鬼,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漩涡而且把人吸进去之后漩涡就立刻消失?出现和消失的时候完全没有预兆啊!不行,回去之后必须拜拜神,求神灵保佑啊!
且不说王大爷在想什么,有人听到王大爷的喊救声,一听到关家后生落水,纷纷下江去救人。民间的百姓就是那么淳朴,听到有人有难就要伸出援助之手,谁家不会有些困难呢?说不定下次自己就需要别人的帮助啊!
但人们寻了几个时辰,连江里的王八都捉了几十个了,愣是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关汉时这个好后生仔找不到了,人们都叮嘱自己家的孩子,以后不准下江玩水,江里现在死人了!
特别是听到王大爷说江里有水鬼,更加害怕,刚才下水救人的人都吓得手脚冰凉,庆幸自己没有碰上,纷纷埋怨王大爷早不说清楚。
关家的人焦急万分,关母在岸上大哭,竭斯底里地求人们帮找自己的儿子,关汉时的姐姐也哭着要下江去寻弟弟被乡亲们拉着不让她去。关父听到消息后连生意也不做了,从街市上赶回来,带着十几个伙计上上下下地搜寻,最后都累得筋疲力尽失望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