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安温声道:“是因为她不太上镜吗?”
惠成宪说:“她相对普通了一些。”
萧遇安说:“但您却对她有印象。”
“是这样的。”惠成宪叹气,“有一次她在我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看样子是很希望我拍她。”
萧遇安说:“但您并没有拍。”
“是啊,我没有拍,事后我就后悔了。”惠成宪苦笑,“她应该是那种需要从别人的肯定中汲取信心的人。给她拍一张照,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我该给她拍一张的。”
“我再问您一个问题。”萧遇安又道:“您与陈权汉多次在华韵中心相遇,那您有没有看见这位女士接近陈权汉?”
惠成宪听出一丝异样,双眉渐渐皱了起来,“你是说,她与老陈的死有关?”
萧遇安不答,只问:“您见过吗?”
“当时……”惠成宪声音略显颤抖,“当时我和老陈是在一起的。”
“她在您面前走动时,其实也在陈权汉的镜头前?”
“是……”
萧遇安观察着惠成宪,忽然说:“老先生,您似乎还有话要说。”
惠成宪似乎很犹豫,半天才道:“老陈已经过世了,死者为大。”
“没错,死者为大。”萧遇安说:“我们的传统观念是尊重逝者,但您应当明白,最尊重陈权汉的方式是,将杀害他的人绳之以法。”
许久,惠成宪长叹一声,“我拍照的风格和老陈不太一样,他只拍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美丽的姑娘,我拍照随性得多。这个丫头……那天如果老陈不在,我就给她拍了。当时我其实已经准备拍了,老陈拉着我,说她不好看,一点儿特点都没有,不要拍。老陈的话很难听,我再不走,他可能会说得更难听。”
萧遇安问:“她都听见了?”
惠成宪眼中暗淡,“听见了。”
第39章 猎魔(39)
当警察在抽丝剥茧时,茧中的那双眼睛,也时刻关注着警察。
明恕来到心响猎头公司时,喻采心已经离开。
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曹巷对刑警的到来相当惊讶。做他们这一行,偶尔需要与警察打交道,但从来不用接触刑警。
“你们来找采心?她刚走,临时有个客户需要见。”曹巷警惕道:“采心出什么事了吗?”
“哪个客户?”明恕问:“在哪里见?”
耳机里,技侦队员正在汇报,“喻采心正驾车在水船西路上行驶,目的地可能是她位于西城区爱琴水岸小区的家。”
曹巷连忙叫来喻采心的助理小余,“喻总说没说去见哪个客户?”
小余支吾道:“喻总约了鑫洲地产的侯经理……”
“鑫洲地产的总部在南城区龙褚路,喻采心是去了那里?”明恕问。
小余接连点头,看向曹巷,“上周喻总就带我去过了,细节还没有完全敲定,喻总今天过去是为了谈细节。”
南城区龙褚路,西城区爱琴水岸小区,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喻采心根本就不是去见候选人,而是得知警察去星光整形医院调查过自己之后,匆匆赶回家中。
她家里有什么必须处理的东西?
“我能去喻采心的办公室‘参观’一下吗?”明恕问。
曹巷看上去很犹豫。
刑警来得突然,此前半点风声都没有,很多事情他根本来不及作准备。
明恕一看他的神情就明白,这间猎头公司恐怕藏有不少见不得光的阴私。
但这些阴私,重案组不必插手,回头将线索交给相关单位就行。
“我今天不是来查你们公司,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明恕不跟曹巷废话,“喻采心的办公室在哪里?”
曹巷和喻采心名义上是合伙人,但早在心响猎头公司成立之初,两人间就矛盾不断,一直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并且各有团队,平时在公司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私底下其实各有算计。
曹巷确实不知道喻采心为何招来了警察,又不提前给自己打个预防针,紧要关头还溜号,心中非常不满,权衡一番,让小余带警察们去喻采心的办公室。
“萧局,我在喻采心的公司。”明恕边走边给萧遇安拨去电话,“她应该知道我们盯上她了,说是要去见候选人,其实正在往家里赶。我怀疑她是回家处理关键证据。”
“这正好。她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得怀疑侦查方向出了错。”萧遇安语气从容,“我们的人已经在爱琴水岸小区,很快会将她带回来。”
挂断电话时,明恕的心随之一定。
喻采心的办公室非常整洁,与她本人的气质相符。明恕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书架上。
“这不是墓心的书吗?”方远航连忙带上手套,将书取下来,“有的人本就该死——鲁昆发狂时看的就是这一本!我靠,她居然和鲁昆、李红梅看同样的书?我们最早的思路没有错诶!”
明恕将书从方远航手中拿过来,翻了几页,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
“凶手在杀害罗祥甫之前,有拍照行为。”方远航绕到宽大的办公桌旁,说着就要动喻采心的笔记本电脑,“师傅,你说照片有没有可能藏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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