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心肠的乔无法也不禁微微心酸，但这就是战争，他虽然有小宇宙境界实力，能够影响胜负的天平，却没法保护每一个人。

他阔步跨进残破的首府办公楼，在这栋办公楼中，有他想见的莫嘤咛。

一连走过十几栋楼，这些楼都在妖兽的进攻中化作废墟，慕容冠面色难看，他没想到首府办公楼竟然是重灾区，步伐也更快了。

可当他们走遍整个首府办公区，竟然没看到一座完好的大楼。

乔无法看到慕容冠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禁也为莫嘤咛担忧起来。

莫嘤咛虽然贵为十大基因链师之一，在人类联盟颇负盛名，可她的本身实力不过是不灭星体级别，若是被许多妖兽围攻，那也是很危险的。

原力耗尽，已然精疲力尽的慕容冠无法用感知寻人，乔无法不待慕容冠开口，便将自己的感知散开，很快，他便从距离首府办公区的几十公里外，感应到一道熟悉的气息。

“跟我来！”乔无法腾空飞起，迅速朝那边飞去，慕容冠身形虽然踉跄，但也勉强跟上。

片刻后，这两个男人来到这个偏远的街区。

只是一眼，还在空中的乔无法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莫嘤咛。

在莫嘤咛身旁，是她的女儿莫倩，黑发如丝，面容姣好，身材窈窕，她正跪在莫嘤咛的身旁哭得梨花带雨。

因为哭得太伤心，当乔无法和慕容冠走到身边，莫倩才发现有人到来，警惕的回头做出一副战斗的架势，当看到慕容冠时，顿时哭得更大声了，直接扑在慕容冠身上，说道：“舅舅，求你一定救救妈妈。”

听到莫倩的称呼，乔无法惊讶的看了慕容冠一眼。

这时，躺在地上的莫嘤咛艰难的睁开眼睛，当她看到乔无法时，那双黯淡的眼睛忽然蹦出精光，贪婪的看着乔无法和狂人乔无法时已截然不同的面容，她仿佛想从这张不同的人皮下，看到乔无法的灵魂。

看到莫嘤咛此时的模样，慕容冠拉着莫倩走到远处，给他们两留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你回来了……”莫嘤咛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就像一个妻子见到久别的丈夫。

乔无法走近，坐在她的旁边，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莫嘤咛没有拒绝，只是惨笑一声道：“别白费力气了，我被十几头不灭星体妖兽围攻，侥幸活到现在，可体内基因链全断了，原力枯竭，生命潜力也快耗尽了。”

就在莫嘤咛说话间，她的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白，她的皮肤正在变老起皱，她身上的年轻气息也渐渐流逝。

这个女人在和妖兽战斗时，已经耗尽了身上的生命潜能，仅余的一点生命潜能，她全部用来维持着容貌，仿佛她猜到乔无法会来找她一般，仍旧执拗的让乔无法看到最美的一面，然后才无可奈何的苍老。

莫嘤咛哭泣着偏过头，她的声音也苍老了许多，就像一个嘶哑的老太婆：“我现在是不是很老，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乔无法缓缓摇头：“你很漂亮。”

莫嘤咛痛哭，她不敢直视乔无法的眼神，目光空洞的望着幽暗的天空，当她看到那几颗驻扎着妖兽的星球时，眼中散发出浓浓的仇恨光芒，仿佛要将那几颗星球上的妖兽全部生吞活剥。

“慕容冠是我的哥哥，莫倩是我一个朋友的遗孤。”莫嘤咛的声音空洞，不夹杂丝毫感情的干枯叙述：“我气你像根木头，我气你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基因链学和实力提升上，所以就演了这场戏，没想到一演就是一辈子。”

苦涩的眼泪，从莫嘤咛眼角流出，填满了她脸上坑坑壑壑的皱纹，在她的脸上，乔无法还能找到曾经的娇俏，可他知道，就算自己也没法将莫嘤咛救回来。

莫嘤咛的生机已断，生命潜能消耗了个干干净净，除非自己拥有大宇宙境界的实力，彻底掌握了宇宙本源力量的衍生和覆灭，那便可以用衍生规则将她消耗的潜能补充回来。

可他根本就没有掌握宇宙本源力量中的衍生规则，就算强行借用永恒星核碎片，将本源力量加诸莫嘤咛身上，那么莫嘤咛很可能被本源力量弄得尸骨无存。

本源力量加诸自己身上和别人身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乔无法能够用衍生规则为自己的主基因链融合，可他无法在别人身上用出衍生规则，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掌握本源力量，他的本源力量不过是从永恒星核碎片中借取的。

“无法，我死了，你替我照顾莫倩……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就像我的亲生女儿。”莫嘤咛声音愈发虚弱，不敢注视乔无法的目光也重新投在乔无法脸上，贪婪的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因为她知道，下一秒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以前她不肯承认自己对乔无法的感情，可死亡将近，她终于无法绕开乔无法，再也不愿意逃避心中的感情。

这个曾经冷若冰霜的女人，此时眼中的火热足以融化乔无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