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看向秦薄言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揶揄。
“追人?”
秦薄言否认:“巧合。”
傅忱便当着沈玉的面,问秦薄言:“你知道陆浅衫来干什么?”
沈玉立刻澄清:“他不知道。”
傅忱出言考验兄弟感情:“如果今天我没来,你看见我老婆会跟我说吗?”
他没把握秦薄言会站在哪边,所以决定问一些让他尴尬的问题。
沈玉和傅忱齐刷刷地盯着秦薄言。
秦薄言:“……”傅忱这问题问得,怎么回答都不对。他刚才答应沈玉看见谁都保密。
陆浅衫赶紧给打圆场:“秦先生又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告诉你干什么,你给人当侦探的钱了啊。”
停车场,两位女士先上车,傅忱和秦薄言往后备箱搬东西。
他无情嘲笑:“刚才给你机会都不知道讨好沈大明星。”
秦薄言淡淡道:“你可能有点误解。”
傅忱:“你妈跟我说,这姑娘挺好,你把握机会……你没意思为什么要跟我挤一辆车?”
秦薄言刚下飞机,他要来b市演出,现在却抛弃自己的专车,四个人挤一辆。
“傅太太动手术,我不该关心吗。”秦薄言加重了“傅太太”三个字。
傅忱笑道:“你就嘴硬吧,看你也是追不上。”
秦薄言心情复杂,怎么就追不上了。
不对,他说要追沈玉了吗?
……
给陆浅衫取钢板的正好是当年的主治医师,医术高超,两年前在陆浅衫的老家的小县城演示手术,陆浅衫幸运,遇见了。
两年了,对方还十分负责地提醒陆浅衫要及时取出钢板,因为当时陆浅衫的家庭情况他也了解一些,怕这小姑娘因为父母苛刻或者其他原因,拖着不进行手术。
傅忱本来打算给陆浅衫联系医生的,一听是当年的医生,便收回这个想法。
当天下午,陆浅衫先拍了个x光片,手术就排在第二天。
x光片出来,傅忱沉默地看了十分钟,上面骨骼、钢板、钢钉长在一起,纵使他知道是这些东西支撑这陆浅衫站起来,还是从心底感到恐怖和后怕。
她该多疼啊。
陆浅衫有没有喊疼?
当时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怨恨陆浅衫毫无预兆的分手?他的怨恨是不是让陆浅衫更疼了?
秦薄言和沈玉去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回来,看见傅忱这样子,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不要抽根烟?”
“你有烟?”
秦薄言摊手:“没有。你觉得到了借烟浇愁的地步了?”
“没到。”傅忱深吸了口气,镇定自若地接过购物袋,“谢谢。”
傅忱晚上紧张得睡不着,几乎是捉着陆浅衫的手,一动不动地坐着。
傅忱的父母和祖父母身体很好,不怎么上医院,有一年爷爷动手术,家里因为他在准备高考,等傅忱回家,爷爷都出院了。
傅忱没有在医院照顾人的经验,只能在网上搜索,女性住院应该准备什么,拉了一条长长的清单,拜托秦薄言照着上面的买。
他怕自己的紧张情绪传染给陆浅衫,害她一晚上都睡不着,他故作轻松地给陆浅衫讲了两个笑话,便放开陆浅衫的手,“睡吧,我也睡了。”
傅忱加钱住高级病房,陆浅衫一人一间,旁边的陪护床也比较宽敞。
他其实很想就这样握着陆浅衫的手,但是他知道陆浅衫能感知他的情绪,搞得两个人都睡不好就糟糕了。
陆浅衫拉住他的手,道:“你上来吧。”
傅忱:“我怕睡姿不好影响你明天的状态。”
陆浅衫笑道:“有你在我才睡得好啊。不是什么大手术,医生也说有完全恢复的把握,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笑着看傅忱,心里却想起两年前的时候,说那时候不害怕是假的。
医生说她可能会终生致残,她斩钉截铁地拒绝陆单提议的“那个有钱的暴发户愿意给你出手术费,只要跟他儿子相亲”,心里绝望透顶。
手术后,她痛得就差在地上翻滚,却无人可以倾述,陆麟背着她在工地搬砖,指望父母照顾是不可能的,她妈妈只送个三餐,还是直接在医院食堂买的。
隔壁给女儿陪床的大娘看着她一个人,偶尔陪她说说话,扶她上厕所,出院时陆浅衫都快臭了。
那副邋遢的样子她连出现在傅忱面前的勇气都没有,想到这一点,陆浅衫在医院门口偷偷哭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