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截胡 冉尔 1947 字 27天前

从刘关张桃园结义,一直讲到刘备白帝城托孤,可算是把督察说来了。

“谁让你们在这儿闹事的?”督察挥着警棍,虚张声势,“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去,就继续闹!我保准送你们进同一间牢房!”

乌泱泱的记者顷刻间一哄而散。

千山见状,冷笑:“还真当我们是傻子。”

“……一赶就走,哪里像非要采访二爷的记者?”

封栖松拍了拍椅背,示意千山继续往前开:“走吧,陈北斗还在等着我们呢。”

有督察带路,他们很快来到了警署。

督察殷勤地替封栖松拉开车门,目光隐晦地扫过他的双腿:“封二爷,稀客稀客。”

封栖松神态自若,坦然迈步走出车厢:“哪里是稀客,我为舍弟而来,督察会不知道?”

封老三钓鱼钓上来个陈月夜,这事儿早传开了,谁不知道,督察都不会不知道。

督察面上尴尬,在心里把陈北斗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家少爷横死的案子就是个烫手山芋。查,得罪封家;不查,得罪陈家。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督察斗不过任何一方,只能掂量着,两头讨好:“二爷,您弟弟这事儿啊,不难办。”

“如何不难办?”封栖松站在车边上推了推眼镜,顺便拒绝了督察递来的烟。

“三爷是目击证人,又受到了惊吓,日后就算真的要配合调查,那也得等到他身子休养好了,对不对?”督察费尽心思,想了个昏招,“哪有人还病着,就绑来警署的说法?”

封栖松低笑:“你不急,陈副司令不着急?”

“陈副司令再着急,三爷的命也是命啊!”督察大义凛然地拍着胸膛,引着封栖松往警署里走。

封二爷走了两步,回头,见白鹤眠扶着车门巴巴地望着自己,又绕回去。

白小少爷不说自己害怕,他拽着封栖松的衣袖,口是心非地抱怨:“这警署瞧着阴森森的,晦气。”

“这是警署,自然比不上家里。”封栖松把他的手握住又松开,“你在车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

“我不要。”白鹤眠犹豫一瞬,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还主动钩住了封栖松抽走的手,“封二哥,我要陪你进去。”

他本不想的。

白小少爷生于金陵,长于金陵,经历过最美好的,也见过最肮脏的,可封家面对的是最血腥的。

白鹤眠怕归怕,却不愿再让封栖松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

或许封二哥早就习以为常,或许还会觉得他碍事,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

“不怕啊?”封栖松问完,就知道了答案——缩在他掌心里的手指正在发抖呢。

白鹤眠梗着脖子想逞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被逼着上过战场的封老三都吓晕进了医院,更何况是他?

“怕,所以你要牵着我的手。”他贴过去抱封二哥的腰,“如果实在吓人,你要记得捂住我的眼睛。”

白鹤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封栖松也舍不得推开主动贴上来的白小少爷,于是他俩在千山绝望的注视下进了警察署,连督察都被惊了一惊。

见过惯自家太太的,没见过这么惯的,还是个从弟弟手里抢来的男妻……

督察不自觉对上封栖松的视线,又猝然被冰冷的目光惊得浑身冷汗,双腿发软。

看不得,真真是看不得!

封栖松和白鹤眠走进警察署的同时,躺在病床上的封老三睁开了双眼。

他身边围着几个昏昏欲睡的公子哥,见他醒,都扑上来:“三爷,您好点没?”

封卧柏烦躁地将他们推开:“瞎嚷嚷什么?”

“……我怎么可能被一具泡烂的尸体吓晕!”封老三面露厌恶,明显地口是心非,“我好歹也是摸过枪、杀过马匪的人,区区一个陈月夜还吓不到我。”

“三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见到这种脏东西?”公子哥们见他面色瞧着尚可,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那陈月夜也是个倒霉催的,死哪儿不成?死咱们常钓鱼的荷塘里……”

倚在病床上的封老三神情渐渐凝重。

别人不知道为何,他还能不知道吗?

准是他二哥杀了人,再把人扔在半山腰,恰逢梅雨,雨水丰沛,山洪一冲,陈月夜的尸体就顺势滑进了他们常钓鱼的荷塘。

但实话不能说。

不是封老三有多在乎他哥,而是事情发生当天,他自个儿也在洋楼里,虽未目击陈月夜死的过程,但只要被陈北斗知道了实情,以后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事已至此,封老三搓了两下脸,歪在病床前头咳嗽:“晦气,真他妈晦气!你们说说这陈月夜,之前我和温小姐约会,他就老是横插一脚,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如今死了,还非得死我面前,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封卧柏一起话头,公子哥们就说开了。

“三爷,不是那么回事儿!”其中一人摆着手,信誓旦旦道,“陈月夜感兴趣的不是温小姐,是和温小姐齐名的彩明珠。”

“彩明珠?”封老三恍然大悟,“那姑娘歌儿唱得不错,可我总觉得没有温小姐好看。”

“温小姐和您,那是郎才女貌。”公子哥顺口拍了个马屁,“不过陈月夜感兴趣的,的确是彩明珠,据说长年包着,出席聚会都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