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浙江司徒家,除了方林不动声色,其他人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讶。李卫东淡淡地说:“谣传而已。”心里却说:tmd,都是这个招风的戒指!
陈烽目光一寒,却没有再追问。走到老爷子旁边,低头沉默了一会,才抱拳向众人作了个团揖,说:“还请各位见谅,陈某此为,也是逼不得已。三天前,老爷子在医院里收到惨案消息,禁受不住打击而突发脑出血,虽然抢救过来,但是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没有意识,成了植物人。这三天对于陆家来说,灾难深重,说句实话,陈某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只因泪已流干,剩下的,唯有流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陆养浩正要将茶杯放回桌上,给吓的手腕一颤,茶杯哗啦一声跌在地毯上。
陈烽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老爷子变成植物人的消息,除了我和老二,没有通知任何人。大家知道,老爷子原本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让他恢复意识已经完全不可能,但是陆家灭门惨案一天没有水落石出,老爷子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在座诸位,这么多年来老爷子一向待大家不薄,如今陆家迭遭大祸,我想各位也都会鼎力相助,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么?”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白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基本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的鼎力相助,但是拉开的阵势,分明就是把大家当成了贼!
那位头发花白的房地产大王周正兴第一个站起身,陪着笑冲陈烽作了个揖,说:“陆家发生这样的惨祸,老朽也痛心的很。不是我周正兴不仗义,只是周家早已退出客家帮多年,现在只是正当生意人,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看这件事,老朽恐怕是爱莫能助了,还望陈老弟莫怪。”
陈烽冷冷一笑,说:“周董,上个月在尖沙咀抢那块地皮,你跟新义安的人闹的很欢啊!如果不是我们陆家替你出面摆平,怕是你早就焦头烂额了吧?去年在油麻地,你二儿子跟万盛娱乐的老板争风吃醋,失手把人家杀了,你可知万盛是什么来头,为了这件事,我们陆家打点了多少关系、折了忠义堂的多少弟兄?呵呵!好一句退出客家帮多年,只怕周董这句话,说的为时过早了吧!”
周正兴一脸尴尬,却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坐了回去。那个叫李成安的却是一脸的不屑,说:“客家帮三个堂口早就归入你们陆家门下,怎么闹腾也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当初陆伯函一家独大,把我们其余几家排挤出去,怎么今天有事倒想起我们来了?没这个道理吧!”
方林作为方家的代表,只是冷笑不语。那位开地下赌庄的赵岩叼了根烟,阴阳怪气地说:“老陈,这是你们陆家的家事,你该不会怀疑这灭门凶案我们哥几个也有份吧?而且凶手是谁,和尚头上的虱子,那还不是明摆着的?为什么陆家五十四口一夜被灭了门,却唯独剩下夏家的两姐妹,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问么?”
没等夏若芸发飙,李卫东嘿嘿一笑,说:“这两位大叔莫非对我家大小姐有什么成见?赵先生,你刚刚说陆家灭门,只剩下夏家两姐妹,所以凶手是谁明摆着的,对吗?嘿嘿!像你这种蠢货都知道这个道理,你说如果大小姐是幕后真凶,她会想不到?”
“哎呀!你他妈的小兔崽子,敢骂老子是蠢货?”赵岩在香港的地下赌庄,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这时被一个无名小辈指着鼻子骂,气的脑门都红了,蹭地跳了起来。
李卫东连忙解释说:“我真的没有骂你,蠢货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事实而已。你们客家帮六大家族,老祖宗一同打下来的基业,可是后来被陆老爷子一一排挤出去,心里竟会不怨恨?并且平日里跟陆家打交道最多的,我猜也一定是你们这几大家子。几位大叔,哦对了还有方少,夏家两姐妹这次没有出事,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否则的话,你们以为陆家惨案嫌疑最大的应该是谁?”
陈烽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卫东,一言不发,那位智囊连轻侯却好似任何事情都于己无关,只默默品茶。李成安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喝道:“胡说八道,你敢说老子有嫌疑?”
李卫东仍旧笑嘻嘻地说:“李先生何必激动呢?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没有嫌疑的话,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放你妈的屁!你这个乌龟儿子……”
李成安怒极,习惯性的伸手去腰间摸了一圈儿,才想起进门的时候家伙就已经被搜去了,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过去。可是刚一抬手,却看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气的都快昏头了,语无伦次地说:“看我做什么,老子哪里紧张了?这小王八蛋明明是胡说八道……我干你娘啊!看、看、看,老子他妈脸上有花啊是不是?要说有嫌疑,也不光是我李大头,周家,赵家,方家,岳家,你们哪个不是在背后恨陆伯函恨得咬牙切齿?妈的,上次跟我说恨不得陆家断子绝孙的,是哪个龟儿子,站出来!”
众人大半变了脸色,周正兴连忙起身充当和事老,说:“老李,李兄弟,大家不是那个意思,稍安勿躁。那个,如果陈老大能让事情水落石出,还我们一个清白,也是好事,啊!也是好事!”
方林皱着眉头,冷冷地说:“岳天雄呢,怎么客家帮的六大家族,还少了一个?”
陈烽说:“岳天雄狡兔三窟,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在座诸位都是清白的,我陆家就算是追到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把他岳天雄挖出来,讨个公道!”
楚天舒自始至终都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雪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终于忍不住说:“老大,老爷子脑出血,这件事连我跟老三都瞒过了,总不成你也怀疑我们吧?”
李卫东忍不住嗤的一声冷笑。楚天舒霍然抬头,紧盯着他说:“你觉得我说话很好笑么?姓李的,你最好衡量一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无论夏大小姐是否回归陆家,你都只是条狗而已!”
李卫东也不动气,耸耸肩说:“我无所谓,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人连狗都不如,至少狗还懂得对主人忠心,对不对?”
啪的一声,楚天舒手中的雪茄折成了两截,伸手一指李卫东说:“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李卫东点点头说:“当然,这种要求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拒绝。楚四爷,我对你们陆家还有你本人了解的都不多,只是有几件事我很奇怪。第一,据说楚四爷是个商界鬼才,十五岁便已出道,炒卖股票赚到了千万身价。我比较奇怪的是,以你楚四爷的能力完全可以单飞,您今年也有四十多了吧!几十年的光景,赚个上亿都不是问题,是什么原因让你甘心情愿的为陆家打工一辈子?”
“第二,我听说越是聪明的人往往也越有野心,越会赚钱的人也就越贪心,像楚四爷这样的商界精英,想必更是如此。身为厚德堂堂把子,您才是真正意义上打理陆氏产业的人,换句话说,陆家每进账一分钱,都有你的功劳。自己辛苦赚来的资产,到头来却装入别人的腰包,很难想象像楚四爷这样的人,竟然没动过半点贪念?”
李成安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说:“他妈的,这话说的不错,非常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