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乌海城的吐蕃兵士不过一千多人,而且全是老弱,强壮的兵士随着桑布扎进犯河湟之地去了,一个也没有回来。
吐蕃兵士穿着破烂的皮甲,挎着弯刀,背着弓箭,在城头上巡逻,议论纷纷。
“大帅回来这么天就关在屋里,在做什么呢?”
“肯定是打了大胜仗,准备向赞普禀报呀。”
“打胜仗?打了胜仗,大帅的脸色还能那么难看?若是打了胜仗,一定是欢天喜地啊!”
“总不能打了败仗吧?我们有石堡城在手,唐军能奈何得了大吐蕃的勇士?”
“倒也是。可是,大帅为何如此反常呢?”
自从回到乌海城,桑布扎就关在屋里,谁也不想见,整曰里发愁。
此次进犯河湟之地,十万吐蕃大军只有他一个人逃回来了,虽然他有门路脱罪。可是,他每每回想起此战的经过,不由得心惊肉跳,吃不好,睡不好,每每在梦中惊醒。
这番举动太过反常,引得吐蕃兵士多方猜测。要说打了胜仗嘛,桑布扎的脸黑得赛过了锅底,更重要的是,不见一兵一卒回返。要说打了败仗,这在数十上百年搔扰河湟之地的战争中还没有出现过,要吐蕃兵士相信还真有些难度。
桑布扎当然不可能到处嚷嚷他吃了大败仗,是以,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大败而回。
“隆隆!”
正议论间,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蹄声响起,寻声望去,只见烟尘弥漫,一条怒龙直朝乌海城扑来。
一片旗帜的海洋,上书“唐”字,在风中舒展如画。
“大吐蕃的勇士凯旋归来了!”
“快,去迎接得胜归来的勇士们!”
“大吐蕃的勇士缴获了这么多唐军的旗帜,斩杀的唐军肯定不少!”
“那还用说!要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如此张扬呢?”
吐蕃兵士大喜过望,人人脸上泛着喜色,屁股都是欢喜的。
就在他们议论这阵,龙武军靠近了,清一色的明光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夺人目睛,格外吸引人,吐蕃兵士看在眼里,更加欢喜,不住蹦跳。
“快看!那是明光铠!全是明光铠!”
“明光铠啊,多好的铠甲,就是太少了。大吐蕃的勇士夺得如此多的明光铠,这一仗是天大的胜仗!”
“我们不要明光铠,讨要一副锁甲就成了!”
这些吐蕃兵士全是老弱,有自知之明,象明光铠这样顶级的铠甲无论如何不可能给他们的,若是能讨要到锁甲也不错,比身上破烂的皮甲好得太多了。
“呼啦啦!”
吐蕃兵士好象风一般冲了出来,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人人带着亲切的笑容,仿佛在迎接老祖宗似的,向龙武军迎了上去。
“大唐万岁!”
冲天的战号陡然响起,龙武军拔出横刀,紧握在手里,杀气腾腾,好象猎人在打量猎物似的,死死盯着吐蕃兵士。
“哈哈!”吐蕃兵士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笑得前仰后合,指点着龙武军,点评起来。
“大吐蕃的勇士真是了得,扮唐军扮得如此象!”
“明光铠、横刀,如此好的装备在身,就是我也能扮成唐军呢!”
吐蕃兵士个个喜上眉梢,越说越是欢喜,说得口水乱溅。
“杀光吐蕃狗!”
龙武军爆发出冲天的怒吼。
吐蕃兵士绝对不会骂吐蕃为吐蕃狗,这声怒吼让吐蕃兵士惊疑起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见对方眼里的惊疑之色:“难道真是唐军?”
要他们相信唐军到来,不是难,是很难!比起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就在他信惊疑这会儿,龙武军冲到近前,手中的横刀对着吐蕃兵士狠狠劈下,刀光胜雪,鲜血飞溅,残肢断臂乱飞,破碎的内脏到处都是……
“咕咕!”
变起仓促,吐蕃兵士一脸的难以置信,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
“真的是唐军!”
“可恶可恨的唐军,他们竟然戏耍我们!”
这也太冤枉唐军了,是他们自己胡思乱想,怎能怪唐军呢?
龙武军如同秋风扫落叶,这些吐蕃兵士压根不是他们对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很快就给龙武军杀得精光。
“隆隆!”
如雷的蹄声中,龙武军象潮水一样冲进了乌海城。
薛仁贵当年历尽千辛万苦,而没有打下来的吐蕃重镇,就这般落入了唐军之手。
桑布扎披头散发,在屋里不住踱来踱去,眉头拧得很紧,成一个川字。
“该死的唐军!该死的李昌国!你们比狐狸还要狡猾!”桑布扎一边踱步,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把李昌国、哥舒翰、郭子仪、李光弼、李白、李晟他们骂了个遍。
若是骂声可以杀人的话,李昌国他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嗯!”突然之间,桑布扎耳朵竖起:“唐军来了?”
脸色大变,身体发软,噗嗵一声摔在地上。